她怔伸了一會,「這……」
也不等她的回答,他兩掌一拍,「不如這樣吧,往後當司棋忙著,或是離蕭又和料 俏到別處去絆嘴了,你就留在我身邊陪著我,如此一來,多和我相處多瞭解我一點,這 樣我們很快就可以熟絡,而你也就不會再躲我了。」
那嫣?難地輕蹙秀眉,該拒絕他嗎?不,是該怎麼拒絕他?他是這裡的主人,又是 一人之下的太子,她哪有拒絕的權利?
決定遠遠與她拉近關係的臥桑,趁她還在猶疑不定時,立刻把握時機乘勝追擊。
「不出聲我就當你是同意了。」他熱情地將她拉至身畔,「來,我給你列個你得待 在我身邊的大略時間。」
「我……」還來不及反對的那嫣,想開口時她的聲音卻被他一大堆的話給淹沒。
他半強迫半討好地把話塞進她的耳裡,「通常在我處理國務、練弈、煎茶養性或是 閒暇時,司棋他們都不想陪著我,因為他們只會無聊得想打瞌睡,所以說,他們都是非 常勉強地待我身邊監視著我,?了不勉強他們,我相信你一定很樂意代替他們陪伴我是 不是?」
「誰說我……」
臥桑一點也不留給她說話的時間,「我已經為你估算好了,往後你大約一日裡將有 半天都得待在我的身旁,因此我會親自去向料俏借人並徵得她的同意。」
「慢著……」他是想叫料俏賣了她嗎?
「不能再慢了。」他笑咪咪地打斷她的話。「我看乾脆就從明日開始吧,往後你就 別當料俏的女官,改當伺候我生活起居的女官,你說好不好?」
她仍試圖想表達已見,「等一下,我……」
臥桑再笑意滿面地堵上她的話,「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一定會同意。」
「太子……」話都是他在說,她根本就什麼都沒回答呀。
「怎麼還叫我太子?既然都是住在一塊的自家人,那就別再那麼生疏了。」臥桑又 熱情無比地執起她的柔荑,「?了盡快促進我們兩人間的熟絡感,首先,請叫我臥桑。 」
叫他臥桑?還跟他是一家人?慢著,剛剛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
那嫣呆滯的眼眸停頓在他的笑臉上久久不動,尚不太能理解在他那一大串快速朝她 堆過來的話裡頭,他到底是代她決定了什麼,所以他的臉上才會出現這種滿心歡喜的得 意笑臉,還有,她是什麼時候跟他成?一家人的?到底是他的臉皮太厚,還是她的臉皮 太薄了?
她的視線緩緩從他燦爛無比的笑臉上往下挪移,低首望著他那雙緊握著她不放的大 掌,忽然發現,他的心思不只是細,只要他的腸子拐拐彎,她就不知不覺地被他給推進 陷阱裡去了。
她好像……太小看這個太子了。
第三章
「你到底是出去做了什麼好事?」
料俏心虛地低垂螓首,「沒有啊……」
那嫣兩手插著纖腰,張大了一雙杏眼瞪向眼前這個衣衫髮髻凌亂,好像是才剛和別 人大打出手十八回過,頭上還沾了滿頭草屑的太子妃,不敢相信她只是與離蕭出去外頭 走走,居然就走成了這樣回來。
?了那個表面上似乎很好相處很溫柔,私底下可能不是那麼一回事的太子,她的心 已經夠不寧靜了,他所為她帶來的麻煩和疑惑,她都還沒來得及擺平,這個跟離蕭出去 轉了一天的料俏,頂著這麼一副見不得人的模樣回來,連離蕭的情況也跟她是半斤八兩 ,料俏要是想毀掉她太子妃的形象沒關係,但她也別順道毀了離蕭的啊。
「離蕭沒看著你嗎?」她還以為有離蕭那個最會?太子維護形象的牢頭看著,料俏 就變不出什麼花樣來了。
她訥訥地頻轉著十指,「有啊……」
那嫣又拉著她身上殘破的衣裳問:「那這是怎麼回事?」她的這副德行,太極宮上 下的人全瞧見了,害得司棋又要去向那些人洗腦,並威脅那些人不許說出去。
「離蕭弄的羅。」料俏只好供出他們做了什麼事,「我們只是在草皮上練練拳腳而 已嘛。」
「你又捅了什麼樓子?」她又是做了什麼事才讓離蕭大動肝火?
「我沒捅樓子。」她飛快地搖著頭,「我也不過是想去隔壁的宮殿參觀一下,結果 離蕭說那是刺王鐵勒的西內大明宮,說什麼也不讓我進去,然後我們拉拉扯扯到後來, 不知怎麼的就打起來了。」
那嫣聽了一手撫著香腮,不斷回想這個如雷貫耳的大名。
「刺王鐵勒……」那個號稱北狄武王,統領十八萬大軍的二星子?
「都是離蕭那個魯男人……」猶不知那嫣已經變瞼的料俏,還絮絮叨叨的在抱怨, 「你看,他把我抓得青青紫紫,你都不關心我一下,就光會數落我。」
「料俏。」回過神來的那嫣直按著她的肩頭叮嚀,「拜託你就安安分分的待在太極 宮裡,能離大明宮多遠就離多遠,大明宮的主人不是你能惹的皇子,知道嗎?」
她不解地皺著眉,「那個鐵勒會吃人嗎?」
「他不吃人,他會殺人。」這段在宮中的日子裡,許許多多的宮闈秘辛她聽了不少 ,也到其它八個皇子的眾人多多少少瞭解一些。
她不禁泛過一陣寒顫,「殺人?」
「不是所有的皇子,都能和臥桑一樣胸懷坦蕩和善待人的。」提到臥桑,那嫣的表 情不自覺地柔和起來。
「表姊。」眼尖的料俏忽地換上滿回笑意,興趣十足地揚高了眉,「你對臥桑的評 價似乎不錯?」從小就不曾見她的這張嘴恭維過任何男人,沒想到臥桑卻能破她第一個 先例。
那嫣理所當然地看向她,「當然,他是太子啊。」見過臥桑的人,有哪個人不是對 他讚譽有佳的?
「那你是什麼時候跟他那麼熟的?」一回來就見臥桑挽著她的手和她親密的坐在一 塊,而臥桑臉上的笑容,恐怕是她進宮來所看過最燦爛的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