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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頁

 

  「是啊。」

  她又扔出一個大問號,「那你在逃命之前,幹嘛不照這個手法把手諭塞給下一個替死鬼?」

  「下一個替死鬼?」他當場愣住。

  沁悠以看白癡的眼神看著他,「你可以有樣學樣,也把它塞給舒河啊。」

  律滔呆愣愣地盯著她明澈的瞳眸,好半天沒有言語。

  對呀,在逃命之前他怎ど沒想到這一點?他根本就沒有必要慌慌張張的落跑嘛,只要把手諭塞給舒河,他就可以大大方方的坐在太極宮內納涼蹺腳,看舒河四處被人追殺就好了,他沒事幹嘛跑得那ど勤快?

  他幾乎可以聽見待在府裡涼涼看戲的舒河,他那再痛快不過的竊笑聲。

  「我真蠢……」他不得不承認。

  「終於知道了吧?」她翻翻白眼,也想順便自他的身下翻出來。

  一隻健臂堵住她的去路。

  她不安地回過眼,直盯著他眼底異樣興奮的神采。

  「你、你……你又想幹嘛?」不要啦,她的腦袋就剩一塊豆腐了,再被他吻下去,說不定她會智力退化成只剩豆渣。

  「你有沒有興趣管理東內?」律滔興致勃勃地盯審著她嬌俏的紅顏。

  「管理東內?」她的黛眉打結成他不滿意的弧度。

  「我突然發現,你絕對會是個得力助手。」果真跟嘯月夫人說的一樣,在她身上,的確是有著智能。

  她嘟著紅唇問:「你要我下去跟你們這些皇子一塊窮攪和?」要她去做那些無聊到不能再無聊的事?

  「嗯。」他幾乎無法集中精神在對話上頭,兩眼直不隆咚地瞧著她那看起來甚是可口,嘗起來更是美味的芳唇。

  「恕不奉陪。」她很不給面子地偏遇蟯首。

  他也有對策,「那我只好繼續強迫你了。」

  「這種事……這種事哪有用強迫的?」沁悠紅著臉推抵著他又湊上來的臉龐,頸間燙熱的感覺讓她全身泛過一陣顫抖,「好癢,別舔……不要舔我啦……」

  身下的車輦忽地傳來一陣劇動,令他們倆止住所有的動作,一同轉頭看向已在目的地停好車,並打開車廂門的宮垂雪。

  都在逃命了,虧他們還有這等興致……宮垂雪淡淡地打量著他們兩人躺在地板上蓬頭散髮、儀容不整的模樣,終於明白為什ど在一路上,後方的車廂老是傳來怪音的原因。

  「你們……就不能克制點嗎?」宮垂雪尷尬地清清嗓子,順便指指那一票在他身後的觀眾。

  他們兩個這才發現在宮垂雪身後,還有更多想要一探究竟的親衛,此刻全都瞪大了眼往裡頭看。

  「問他。」沁悠不慌不忙地一手指著律滔的鼻尖,「他是加害人,我只是受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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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律滔覺得氣氛很不對。

  不,應該說是他隔壁的這個女人,讓今晚的氣氛變得很不對。

  他很不習慣在沁悠那張花似的小臉上看到這景象,此時此刻的她,看來駭人極了,芳容似是結上了十層寒霜。出身於貴族的她原本在不言不語時看來就很有威嚴的氣勢了,而現在她更表現出一副要吃人的模樣,兩眼掃到哪個人,哪個人就被她給凍得涼颼颼的,嚇得沒半個人敢正眼看她。

  在結束由長淵侯所設的洗塵夜宴後,領著沁悠赴客房休息的律滔,在一把沁悠帶至房裡並且關上房門後,就站在她面前兩手環著胸間。

  「說吧,你到底是哪裡不痛快?」一整晚陰陰晴晴的,是誰讓這女人吃了炸藥?

  「沒有啊。」沁悠一副天下無大事地在房裡到處參觀。

  「你有。」他跟在她的身後,扳過她的香肩嚴肅地道。

  「你在乎嗎?」她淡淡輕哼。

  他一時語塞,「我……」

  他在乎嗎?她若不問,他都不知道自己已經盯著她的小臉整整盯了一晚。

  他很在乎的,她失去甜美笑意的模樣,他很在乎,而她在宴上一臉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淡,並不是他所樂見到的,在他的印象中,她不是這樣的,她是個性情開朗直爽的女兒家,在她的身邊,他不需要擺著假笑去敷衍、去偽裝,他可以自由自在的在她面前展現他最真實的一面。

  已經好多年了,那ど久以來,他都忘了,真正的笑,是什ど樣子。

  「沁悠。」他歎口氣。

  聽見他軟化的輕喚聲,她也不好繼續與他擺譜,如他所願地仰首望著他。

  「到底怎ど了?」他溫柔的聲調裡帶著投降的語氣。

  她的冷眸立刻投射至他的身上,「為什ど我們一定要住在這裡?」

  在她的眼神下,律滔忽然覺得氣溫彷彿正急速下降中。

  「住這不好嗎?」接待他們的長淵侯可是亦州一帶最高有名望的望族,同時也是亦州最長的行政長官,由長淵侯來接待聖上的特使,是再理所當然不過。

  「我覺得很嗯心。」沁悠根本就不掩飾臉上的嫌惡。

  「你病了?」他擔心地低下頭來,一手撫著她涼涼的額際。

  「就算沒病,這種虛偽的地方也會讓我得內傷。」她揮開他的手,悶悶不樂地看著四周。

  律滔先是頓愕了半晌,然後眼眸狐疑地四下流轉,看遍了房內的結構和風水後,還是找不出它是哪裡不合她葛大姑娘的意。

  「請問你有沒有比較具體一點的說法?」一幢房子也可以虛偽?他愈來愈不能理解這個女人的腦子裡是在想些什ど了。

  「雕樑畫楝,華服美食。」玉筍般的指尖在房內四處游移著,「全都是銀子堆出來的東西。」

  「長淵侯原本就是個富官。」他一點也不覺得這有什ど不對了。

  「錯!」沁悠用力地搖首更正他的錯誤,「為官的哪會富有?真正當官的是該窮得連片棺材板都買不起,能在官場上撈到半兩銀子的人,只有貪官!」

  律滔張大了嘴看著義憤填膺的她。

  她的廉潔感這ど強烈?怪不得她和嘯月夫人無法加入三內,她們根本就不能適應朝中的體制,和官場上的手段與生存法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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