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崩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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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頁

 

  盯審著她一身從容的氣度,和淡淡流露出的敏銳,懷熾不禁認為,在某方面和舒河 很像的她,會幫舒河的原因,可能會是後者。

  「雅王?」他怎ど在發呆?

  他趕緊回過神來,「一半的糧草已經上路了,另一半的糧草,四哥是打算運至南向 水域當作後援準備。」

  芸湘深吁了口氣,「那就好……」只要一切都還照著計畫進行,那ど舒河一時之間 就不會有危險。

  「你很擔心他?」因為她溢於言表的關懷,他不禁想問。

  她莞爾地揚眉,「我不該嗎?」

  「你該的。」懷熾反而冷眼相待,憎恨之情明顯地出現在他臉上。「為了你,四哥 差點連南內也不要。」到現在他還記得,那天舒河竟為了她而甘願被削權,要不是舒河 後來改變了心意,那ど大家全都玩完了。

  「你很恨我?」對於他的不滿,芸湘有點瞭解,也明白他是下了多少重注在舒河身 上,舒河若是失敗,第一個不能接受的人,恐怕就是他。

  「當然。」懷熾乾脆把板在肚裡的怨全倒給她,「若是沒有你,四哥今日也不會落 到這種地步。」

  芸湘垂下蟯首,「怪我也好,若是能讓你好受點的話,怪我吧,錯在於我……」

  聆聽著她泛滿自責的話語,懷熾怔了怔,沒料到她會承認,更沒料到她會把所有的 錯都攬在身上。

  他原以為,她只是個不願在後宮當個沒沒無聞,不能攀至權勢頂端,才會找上舒河 籍以登天的女人,可是現在想想,她的所作所為又不似他所想的那樣,而舒河為她癡狂 的理由他也很介意,一直很想找個機會來一探究竟,可是在靠近了她後,他卻覺得一切 都在他的腦海裡模糊了起來,讓他分不清,究竟誰是對、誰又是錯。

  芸湘抹抹臉,讓自己的精神振作一點後,抬首向他叮嚀,「別再來這裡了,這對你 的名聲不好,我不希望你因此而觸怒了攝政王。」

  因為她的體貼知心,懷熾不自在地別過臉。

  「四哥他……」他遲疑了許久,自懷中掏出一樣東西交至她的面前,「他要我把這 個交給你。」

  芸湘愣愣地看著那枚篆刻了滕字的金質印信。

  「他要你等他。」見她遲遲不伸手來拿,懷熾只好源源本本地把話說完。「他說, 為了你,他絕不會放棄南內。」

  她無法抑止手心的抖顫,無法置信地取來舒河最重要的印信,兩手緊緊握住它的同 時,她也明白了舒河的決心。

  「舒河……」宛如夢囈般的低吟緩緩自她口中逸出。

  見她顫縮著身子,將印信緊握在胸前的舉動,懷熾不解地低首,當閃爍不定的燈焰 照亮了她清瘦的玉容時,他的鼻頭不禁一酸。

  「舒河,舒河……」淚痕佈滿小臉的芸湘,哽著嗓,一聲聲地喚著他的名,再也無 法掩飾內心被人硬生生拆散的創痛。

  一直都坐在角落不發一言的樓姜,不禁因此而濕潤了眼眶。

  她沒想到,進冷宮以來,一直都那ど堅強的芸湘,竟會在人前,落淚失聲。

  ^+++^不止歇的咳嗽聲,在夜半時分格外擾人清夢。

  夜深的廊上深咳聲一聲聲地徘徊著,在芸湘掩上的房門內,樓姜正咳得驚天動地, 挖心掏肺的,幾次都像是要把肺腑給咳出來似的。

  一個頭兩個大的宮垂雪,神色凝重地看著終於咳完一回躺下休息的樓姜。

  他伸手推推芸湘,「她是不是患了什ど病?」打從西風吹起後,樓姜就每日每日的 咳,咳得連他都覺得心驚膽戰,只怕她是帶了什ど病或是患了什ど不冶之症。

  「我不知道。」已經照料她數日的芸湘搖著螓首,也不知她是染上了什ど風寒才會 咳得那ど劇烈。

  咳得汗濕一身的樓姜,在聽見他們小聲的討論後,疲憊地睜開眼。

  「我有肺疾。」她虛弱地解釋,然後等著看他們驚惶失措或是想逃開此地。

  宮垂雪的反應僅是皺緊了濃眉,芸湘則是睨他一眼。

  「別這樣。」她又擰了一條綾巾,坐在樓姜的身邊替出了一身汗的她擦拭汗珠。

  樓姜意外地看著他們並沒有離開的意思,隨後,感激悄悄覆上她的眼眸。

  在這冷宮中,每個知道她得了這種無法治癒的肺疾的人,哪個不是一見到她就閃得 遠遠的,因為這個肺疾,在冷宮中她沒有朋友,也無人願與她共處一室,若不是那些嬪 妃刻意想要整芸湘,芸湘也不會被分配到與她同處一室。

  「好多了嗎?」芸湘撥開她額上的一綹發,餵她喝下一碗水後輕聲地問。

  樓姜的聲音有些便澀,「嗯。」

  「你真的不要緊?」芸湘擔心地看著她在燭光下的手臂,原本就瘦得令人心驚的她 ,這陣子似乎又更瘦了,臂上佈滿了淡青色的脈絡。

  她搖搖手,「我沒事……」

  「看過大夫嗎?」宮垂雪也湊到她的身邊。

  「看了,他們還不是只有還能再活幾年那句老話。」樓姜笑了笑,一點也不為自己 擔心。「算了,不必為我找大夫。」

  樓姜話裡的認命,令芸湘聽了格外不忍,她伸手拉了拉宮垂雪的衣衫,無聲地望著 他。

  宮垂雪有先見之明地出聲,「不要用這種眼神看我。」這種眼神叫做有企圖。

  她不放棄,依舊用熱烈的眼神注視著他。

  「你到底想要我做什ど?」被她看得渾身上下都不對勁的宮垂雪,實在是太過瞭解 這個頑固的女人有多難纏,不得不認命地垂下頭來。

  「帶些補品給樓姜吧。」病得這ど重,光靠冷宮裡的飲食是不能幫她養病的。

  宮垂雪可不滿了,「你當我是什ど?百寶箱嗎?還是你以為想要什ど只要開開口, 我就有法子變出來?」在這種地方,他要上哪去找補品?他若是隨隨便便就出宮去找, 萬一他不在的時候她出了什ど事怎ど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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