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映,人不能亂撿啊,哪裡撿的就趕快找個時間放回去,頂多爹地答應讓你多養一些珍禽異獸就是了。」他捉狂地扯著頭皮大叫,她什麼不好撿偏偏撿個「人」?這下子事情大條了。「樓上那只就屬珍禽種、異獸類,我很中意。」對於父親的利誘,意映文風不動地拒絕接收,獨獨鍾情於樓上那位最佳的人體模特兒。
「老爺,小姐親自把那個男人的衣服脫光,然後兩人關在房內私處了一夜,這就是她到現在還沒睡的原因。」碧玉附在沈重寂的耳畔悄聲說道,把意映所做的好事源源本本地抖出來。
「什麼?!」沈重寂按著心臟急急地喘氣,碧玉趕緊扶他坐下,並且倒了杯茶給他消火氣。
「碧玉,去看看那個和尚衣服穿好了沒,叫他下來吃飯。」既然被提起了,意映也就順便命令道。
「和尚?!」沈重寂驚嚇得噴出嘴裡的茶水,嗆咳得漲紅了一張臉。
「老爺,我沒告訴你這點嗎?你沒事吧?」碧玉拿來餐巾為他擦拭著,自責不已地「映映,你怎麼可以撿和尚!」他悲傷地痛斥。他的女兒撿和尚回來養,生出這種女兒,他沈重寂對不起沈家的列祖列宗。
「有人在叫我嗎?」站在樓梯口看了好一會見家庭鬧劇的歐陽零輕輕地出聲詢問。
「可以見人啦?過來一道吃早點吧。」意映轉頭看著他整齊的和尚裝束,招手邀請道。
「映映,她是誰?叫什麼名字?」一見到歐陽零,沈重寂老眼霎時射放出萬道光芒,一瞬也不瞬地望著美若天仙的艷麗佳人。
「不知道,你自己問他。」意映一問三不知。
「老爺,你的口水……」碧玉連忙拿著餐巾接住沈重寂嘴巴流下的口水。
「小姐貴姓?家住哪兒?結婚了沒?」沈重寂揮開臉色灰土的碧玉,喜孜孜地來到歐陽零的身邊,鍥而不捨地握著他的手問。
「小姐?」歐陽零高高揚起眉峰,掛著笑意重複他的話。「老爺,你睜大眼瞧清楚他身上穿的衣裳,他不是小姐,你千萬別被他給迷惑了。」碧玉拚死命地拉開沈重寂,避瘟疫般地沈重勸告著。
歐陽零冷眼看著沈家主僕的拉扯樣,表情依然笑容可掬,只是眼皮微微浮跳,愈笑愈冷、愈笑愈寒.眼眸中的怒意逐漸凝聚。
「爹地,你聽了別失望,我撿回來的和尚就是他。」意映眼尖地察覺到歐陽零臉部的微小變化,於是趕在歐陽零採取任何舉動前向她親爹說明,免得招來不可預期的意外。
「他是男人?」沈重寂停下與碧玉拉扯的動作,瞪凸了眼球地看向歐陽零的下半身。
「施主,你是否要親自檢閱?」歐陽零拉開前襟.露出半斤胸膛,彎身向前地問他,眼神兇惡得足以殺人。
「碧玉,他……」沈重寂啞然無語地望著僕人。
「他就是小姐撿的那個和尚。」碧玉挨在他的耳邊說。
「你……」沈重寂指著他,上下唇闔不攏,活像吞了一隻青蛙。
「貧僧法號『零』,施主,叫我零就行了。」歐陽零雙手合十地朝他恭敬行禮。
「不可能,你長得那麼像女人,怎會是個和尚?」沈重寂還是不太能接受這項事實,這個人美得不可方物,是男人不就糟蹋了?
「造化弄人。」歐陽零拉著他的手按向自己平坦的胸膛,咧著白牙對他冷笑。
「佛寺怎會出個六根不淨的長頭髮和尚?」透過手掌的觸感,歐陽零的衣服底下一片平坦,失望之餘,沈重寂將愛慕轉為怒氣,指著他的長髮喝問。
「新規矩。」歐陽零對於玩「答客問」失了興致,一屁股坐下就朝桌上的美食進攻。
「和尚可以吃葷嗎?」沈重寂看他又是培根、又是煎蛋的大口進食,禁不住想問他是哪種和尚?「我還在實習階段,不算是正式的出家人,因此葷素不忌。」歐陽零邊填塞著肚子邊回答。
「和尚也有實習的嗎?」沈重寂轉首問著碧玉。
「不清楚。」碧玉也在苦思這名詞的由來。
「那你不好好待在寺廟裡做和尚,跑到路上讓人撿是什麼意思?」害他綺夢幻減,這和尚若不躺在馬路上,不就不會有這種事發生了?
「施主,俗話說『路不拾遺』,而令嬡似乎有拾遺的習性,這問題你應該去問她。」
歐陽零把問題扔回拾主的身上,對於那個喚作映映的女人有撿東西回家的嗜好,他也是很感納悶。
「你知道她是女的?」沈重寂怒氣頓消,興奮地捉著歐陽零的衣服問。
「姿態窈窕、眉目如畫,一看便知,令嬡乃千古難求的傾城佳人。」歐陽零沒正面看著沈重寂回答,反而直盯著意映清麗俊美的容顏。
「映映,太好了,第一次有人不會把你的性別弄錯,他說你是女的耶!」沈重寂感動地朝意映喊,終於有人不把他女兒錯看成男人,這個和尚的修為一定很高深,才能明察這一點。
「爹地,我的錯誤是誰造成的?你在高興個什麼勁?」意映忿忿不平,她的怪模怪樣還不是他的一半基因作怪所形成的?
「喂,我的女兒很美吧?」沈重寂沾沾自喜地問他。
「是很美,傾國傾城。」歐陽零倒了些白開水在高級的水晶杯裡,搖晃著杯身,透過晶亮透明的杯液,品嚐似地看著意映。
「聽到了沒?映映,他在稱讚你耶!」沈重寂喜不自勝,這個和尚有眼光,懂得欣賞他女兒。
「喔?」意映反而以一種質疑的眼神看著歐陽零,卻在他眼裡看見了一團迷霧。「好了,吃飽喝足,上工。」歐陽零站起身,整理好行頭準備出門。
「上工?你要出去工作?」沈重寂不知道現在的和尚還必須入世工作。
「既然女施主善心地撿我來此居住,我總要出門掙錢付住宿費,免得落了個白吃白住的罵名,辱沒了佛門聲譽。」他閒淡地回道,故意掃了一記視他如大害的碧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