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吧,在你為了還債瘋狂工作累死之前,還有一條路可走。」穆無雙沒好氣地瞪著她,再樂觀的人也會被她打敗,她不但悲觀也很現實,小小幻想一下也學不會。
「什麼路走?」顏茴倏地放下杯子,吐著酒氣問她。
「你可以去學古人賣身,以你的姿色,應該可以賣個好價錢。人家是賣身葬父,而你可以來個賣身葬債。」穆無雙打量著她秀麗標緻的臉龐,隨口胡亂地提議。
「這個主意好、好,賣了……無雙,你想我能值多少錢?」而顏茴卻是在聽了她的話之後笑逐顏開,認真地問。
「小茴,我只是在開玩笑,你別真的去賣。」她不會是因為餓太久了,所以連腦細胞也餓死了?
「開……開玩笑?」顏茴打了個酒嗝。
「小茴,你醉了嗎?這些空杯子都是你喝出來的?」穆無雙兩眼睜得老大,長桌上不知何時冒出了一大堆空杯子。
「好像是。」顏茴伸手又想拿一杯來解渴。
「這個不是水是酒,沒有半點酒量的人就別喝了,你明天還要上班。」穆無雙連忙攔下她的手。天哪,這個窮得沒錢去喝酒的女人,居然灌光了一桌的水果酒,她想讓她背回家嗎?
「無雙,你說那群男人裡,會不會有騎著白馬的善心人士?」顏茴半抬著醉眼看著眼前長相體面、衣著光鮮的男人。倚著穆無雙的肩,她體內的酒精漸漸開始發酵。
「除了我們醫院的醫生外,能來這個酒會的男人,不是含金湯匙出生的,就是鍍金的單身漢,有沒有善心是不會寫在臉上的,而且這些王子所騎的馬是死是活還有待商榷。」這裡的每個男人都可以當王子,但只怕這些王子的家中都還有個公主在等他們回家。
「那個人呢?」顏茴伸長了手指著站在不遠的角落、一個穿著黑衣服的男人。
「光看背影我怎麼知道他的馬是死的還是活的?不過以他的穿著打扮來看,大概是個富家公子沒錯。」穆無雙撇著嘴角,單憑背影,她只看得出那一身的名牌,可看不出他結婚了沒。
「我喜歡他的背影……決定了,就賣給他。」顏茴對著那高挺的身影看了許久後,語出突然地喊道。
「小茴,你醉了,我帶你回家,你在這裡等著,我去拿外套。」穆無雙只是哄著她,沒把她的話放在心上,轉身走去窗邊拿衣服。
「沒醉,我現在就去找他……」顏茴揮揮手,踩著不穩的腳步朝那個男人走去。
「小茴?等等,你回來……」穆無雙拿了衣服回過身,看見顏茴沒留在原地卻走向她所指的那個男人,連忙叫著,無措地看著她真的去找男人賣身。
喝了酒,顏茴覺得全身熱烘烘、輕飄飄的,腳下的步子愈走愈凌亂,好幾次她都覺得自己走不動了,想停下來休息,可是一望見那個像是磁鐵會吸引人的背影,她又撐起眼皮,有一步沒一步地朝他走去,走到後來,她幾乎是閉著眼盲目的前進,直到撞上他為止。
正對著窗外發呆的歐陽極突然被人撞了一下,撞著他的人還把整個身子倚在他身上,使得他差點摔掉手中的酒杯。他放下杯子困難地轉身,小心地扶起靠在他身上的女人,不讓她失去重心。
「你還好吧?」他兩手扶住了她的肩頭,低下頭問著身高差他一大截的女人。
「還……好。」顏茴緩緩地抬起頭來,醉眼迷濛地仰望他。
那張忽然映人眼簾的小小臉蛋讓歐陽極胸口猛地激跳了一下,強烈地牽引著他所有的意識,吸走他的視覺,忘了週遭的一切。
熠熠生輝的水晶琉璃燈照亮了她身上的每一處,歐陽極屏息地看著她空靈似幻的容顏,他的眼眸停駐在她的臉上,瞧著她眼波流動的雙眸、花瓣般的粉唇,不自覺地,他的雙手悄悄收緊,將她更拉近自己。
「你長得很好看、很帥喲,從你的背後看都不知道。」顏茴看了他一會兒之後,眨了眨有些朦朧的雙眼,笑意盈盈地對他說。
「謝謝……」聽著她輕軟的音調,歐陽極覺得有些恍惚。
「我叫顏茴,先生,能不能請你答應我一件事?」她揉著沉重的眼皮,小手搭在他的胸膛上,意識不太集中地問。
「你說。」看她臉上泛著淡紅的醉意,他一手落至她的腰際扶穩她。
「我想賣身,你可不可以買我?」酒精充滿整個腦子的顏茴只記得穆無雙所說賣身可以還債,什麼也沒有思考地就脫口而出。
「什麼?!」歐陽極詫愕不已。
「我是認真的……我實在是太累了,雖然不是我欠的,可是我不想再還那些債務了……
不管我再怎麼努力也還不完那些錢,無雙說我可以把自已賣了去還錢……所以,你做件善事買了我好嗎?「顏茴語無倫次,斷斷續續地說,一古腦地把話說完後,便醉茫茫地往他的胸前靠去。
「你醉了,你住哪裡我先迭你回去。」嗅著她身上淡淡的水果酒香味,歐陽極托起了她的臉。
「你不願意買我?」顏茴失望地垂下眉頭。
歐陽極沒有回答,眼神專注地看著她的臉龐,謹慎地思考她所說的每一句話。
「我就知道這個笨主意行不通,我是賣不出去的……謝謝你,我打消念頭了,我……我回家睡覺,無雙說我明天還要工作,拜拜……」顏茴自問自答,驀地推開他的懷抱,沿著窗戶東搖西晃地亂走著。
「等等,你還沒聽我回答。」歐陽極在她又快撞上別人之前,搶先一步攬住她的腰,將她帶回懷裡。
「什麼……回答?」顏茴轉過身皺眉看著他,一時之間不明白他指的是什麼。
「你說你叫顏茴,你想把自已賣給我?」歐陽極盯著她衣服上的名牌問。這件衣服似乎是他名下其中一間醫院的制服。
「剛剛我好像是這麼說的……」迷迷糊糊的,顏茴也不太清楚自已說過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