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答應也得答應……」步少提聽了她的話後握緊了拳,才想連夜趕去夏候府時,紋焰便拉住了他。
「離中秋尚有五日,有多久我們就相依多久,不要再想了。」紋焰綻出笑容輕觸他的唇,而後轉身望月長喚,眼裡看的是天上月,心底想的卻是那些三生石。
「不會的,你不會離開我。」步少提急切地向她保證,「你要相信我,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會讓你回到我的身邊來。」
「我信你,你的話我句句都不會忘。」紋焰將他的話烙印在心頭,當成今生最珍貴的禮物。
風露院的下人往門外敲了門兩下,在外頭著急地叫著步少提。
「四爺,蓀餞樓沒人主事,二爺和郡王們也都不在,管事們都等了你一天,等到入了夜還沒走,尤其是他們聽說出了事後,更是怎麼勸也勸不走,你就去那沒對那些管事們說說,叫他們別在樓外吹風了。」
「我不去。」步少提沒去開門,此時也沒心思去管別人的事。
「你就去吧,總不好認他們因為我們都不回去休息,你先去寬寬他們的心,而我今天也有點累,想先睡一會兒。」紋焰反而勸著他,拉著他的手走至門口。
步少提不安地看著她又顯得安詳的表情,心中發慌地緊握住她的手,「好,我去,可是你要等我,我很快就會但來。」
紋焰朝他點點頭推他出門,站在門口看他一路上頻頻回首的身影,在滿湘竹林間的小徑裡漸漸遠去,直到再也看不見人影。
「我等你……」發自心中的感傷,隨著她的話化成串串淚珠,墜落在地時,被明月照得格外晶瑩。
蓀餞樓外一堆又一堆的人們,頂著秋月和楓楓的西風終於等到了步少提,隨即便被步少提都趕回去,有些擔心的管事們猶緊張得圍著步少提,東一句西一句地探問現在的情形,使得步少提一時走不開,勸完了一個又叫另一個別擔心,忙至月己升至天頂的夜半時分,他才又匆匆地趕回風露院。
末到風露院的客房前,步少提老遠就看見紋焰的房門大開,客房的院子裡聚集了一群風露院的小二,有的捧腹蹲在地上,有的則躺在客房前,令他的心跳一陣比一陣急,一陣比一陣驚,陣陣的冷意朝他襲來,椎心刺骨。
「紋焰!」步少提扯心掏肺地大喊,縱身飛掠過門前的人群,在房裡到處尋找著方纔還在他懷中的紋焰。
門外的小二垂首向裡頭快瘋了的步少提致歉,「紋焰姑娘方才被夏候容架回府去了,我們都不知夏候容是怎麼進府裡來的,他還帶了許多人來助陣……四爺,我們對不起你。」
步少提聽了連忙走出屋內,正要去追時又聽見另一個人對他說:「夏候容要她多拿點東西帶走,但她什麼都沒拿,獨獨拿了桌上的水缽,夏候容要她扔了,但她怎麼也不肯,我們要攔,夏候錦帶來的人就打,夏候容要我們傳個話給你,若是你上夏候府去要人,他們便連夜將紋焰姑娘送去公孫府……」
步少提因此而冷靜下來,但怎麼也鎖不住心中正燃燒的火,炙熱的感覺遍佈他全身,將他燒得無法喘息,也快維持不住清明的神智。
一張紙條遞至他的面前,「四爺,事情來得太突然,她只來得及留張紙條給你。」紙條裡熟悉的字跡,在月光下清晰地映入他的眼裡。
昨日三生石上情,明朝飛鳥各投林。
前世兩茫茫,今世淚干行。
來世,但求勿忘。
步少提握緊了字條,眼神空洞地望著四周,他眼中看到的不是一座因西風蕭瑟而冷清的園子,而是一座失火的天堂,四處泛著熊熊的烈焰,一波波朝他撲面而來,將他的思緒紛紛翻挖,一寸一寸地將他燃燒成空殼。
「四爺,你去哪兒?」在發覺步少提不急不怒的表情後,一名小二擔心的看著走向院外的步少提。
步少提的聲音遠遠傳來,「我要去找我二哥。」
「一個字。」司空烈朝眾人伸出一指,「搶。」
四個聚集往步熙然沁雪院裡緊急密商的男人,在步少提來了之後,司空烈就將他搜思索腸所想好的計謀,告訴那個來了就沒說過幾句話的步少提。
步熙然和司徒震張大了嘴大叫,「搶?」
司馬聖歎覺得這個主意壞透了,「你要少提搶人家的媳婦?」看了步少提那種怪模樣,即使沒興趣去管他們要怎麼收拾後把人要回來,也只好裝裝樣子過去和他們一起關心一下少提。
「搶了後再還給他們一個。」司空烈揚高了下巴奸詐地笑著。
「還誰?」步熙然覺得這個主意不是不可行,只是他們上哪兒去找一個新娘還給被搶的公孫府?
司空烈兩手一拍,「咱們可以把你大哥替他訂的那門媳婦還給公孫府,這樣一來,公孫府也就不缺新娘了。」
「有道理。」司徒震也跟著點頭,並盤算著,「紫冠府與公孫府迎親在同一日,咱們可在那一日迎親的路上,在中途將兩府的花轎互調過來。」
司馬聖歎楞著問:「偷天換日?」
「沒錯,我就是這個意思。」司空烈直笑著點頭,心底為自己能想出這個救急的主意佩服得不得了。
步熙然也開始著手計劃,「咱們在路中劫換花轎,換過花轎後,就照樣迎親、照樣拜堂,反正新娘子遮著蓋頭,誰也不曉得暗地裡被換了新娘。」
「若在末拜堂前就已東窗事發,而公孫府上門來要人怎麼辦?」司馬聖歎開始找他們計劃裡的漏洞,丟出一個問題問這三個表情都很滿意的朋友。
司空烈一手搭著司徒震的肩,洋洋得意的踢掉司馬聖歎的問題,「東窗事發也無所謂,所謂先下手為強,只要拜過了天地入了洞房,誰還能來與少提搶人?公孫府絕不會願意吃虧央求換妻,假如公孫府真要換,我就說我事先做主將紋焰許了給少提,我還可以聯合司徒一塊來打壓公孫府,你想一個平民百姓敢犯我們這兩個郡王嗎?別忘了,公孫府只有你這麼一個郡王撐腰,一個抵兩個,你說哪個權大勢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