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見到搶走銅錢的人是東方朔,燕子曰和燕學不約而頭地垂下頭,心境慘惻地黯然離開這個傷心地。
「適意?」東方朔走至她的而前,看她的表情好像是遭受了什麼天大的打擊似的。
一串銅錢,一串銅錢就這麼從她的手中插翅飛走了……
適意眼眸輕輕流轉,淡看了東方朔一會,決心把那串她先看到的銅錢給搶回來,在她打定主意後,她即刻換上了一張淒楚的臉龐。
東方朔雖是對看來好不哀怨的適意寄予無限的同情,可是,他還是不願把手中的銅錢讓給她。
他清清嗓子,「是你自個兒的手腳太慢了。」
適意緊咬著唇瓣,一臉難掩悲慼之情的模樣,淚花隱隱在她的眼眶裡打轉著。
「好吧,分你一枚安慰你受創的心靈,下回記得要機靈點。」東方朔忍不住有些於心不忍,於是拆了一枚銅錢放至她的掌心裡。
適意吸吸鼻子,「若不是半途殺出你這個程咬金,我本來能夠搶贏那對貧窮盟主父子的……」
「再施捨一個給你,就這樣了,別再跟我囉唆。」東方朔用力吐出一口氣,再度破天荒地把到手的錢財轉讓給人。
「你就只會仗著你的功夫,專門欺負我這個弱女子……」她開始抽抽噎噎,「我就知道你一點也不在乎我,你的心根本就是黑的,只要有利可圖,你就把師徒的情義都給擺兩邊了……」
「喂、喂,不要太過分了。」他趕緊再扔給她一枚銅錢,並且很不安地抖了抖身子,發現她開始有淚水開閘,且一發不可收拾的現象。
「為人師者,是要傅道、授業、解惑也。」她好不傷心地掩著臉龐指控著,「你不但不肯幫我解惑,還什麼絕活也沒教過我,就只會搶你徒弟的東西……」
東方朔愈想愈覺得不對,「你這是在打劫我?」她是想傚法孟姜女哭倒他這個師父,然後再把銅錢搶回去不成?
適意還在聲淚俱下的泣訴,「也不想想你給我的工資就那麼點,還不肯讓我賺賺外快,就連這點錢,你也要跟我斤斤計較……」
「哪,全都給你行不行?」東方朔在她那哭得令他好不捨的嗓調中對她投降,乾脆整串銅錢全都塞給她,希望她別再哭得讓他覺得很內疚。
整串銅錢一到手,適意隨即抬起頭來,眼睫之間不見絲絲淚水的蹤跡,更不見任何悲傷之情。她得意洋洋地拎著那串銅錢,朝氣結的東方朔盈盈一笑,證明她總算也是搶嬴他一回了。
東方朔擰了擰她的俏鼻,「小騙子,下回不准你再用這招來搶了。」明知道她演假的,可是他還是很心甘情願的上當。
她快樂地揚高小小的下頷,「我這是名師出高徒。」
「進去吧,給你在外頭打混一整日了,你也該進去幫幫忙了。」東方朔翻了翻白眼,一手勾著她往大院裡頭走。
「東方朔。」適意卻扯住他的腳步,軟軟地在他耳邊央求,「你把昨晚的話說清楚好不好?先告訴我你爹叫什麼名字行嗎?」
「你有完沒完啊?」她怎麼還是那麼不死心?
她堅持無比地抱緊他的手臂,「我一定要知道你爹是誰。」
「我爹有好幾個,你問的是哪一個?」東方朔邊問她邊趁她不注意時,神不知鬼不覺地偷偷自她手中摸走了幾枚銅錢。
「哪一個?」他到底是有幾個爹呀?
「我娘前前後後改嫁了數次,而我的那些繼父們也一一被我娘給克光了。」他一手輕彈著她光潔的額際,一手又再度拿走了數枚。「所以說,不跟你問清楚,我怎麼知道你問的是哪一個?」
「你的生父呢?他人在哪?」那些繼父不重要,重要的是生他的人是誰、人又是在哪裡。
「或許待在嵩山吧,我也不知道。」東方朔在回答完她時,也正好將她手上的銅錢完璧歸趙。
嵩山?那不就是前五嶽盟主靳風眠所住的地方嗎?難道他……真的是靳旋璣失散多年的兄弟?
「那……」適意喜出望外地想再問他時,他卻朝她伸出一掌止住她的發問。
他朝她努努下巴,「到此為止,你沒錢了。」
「啊?」她低首一看,大驚失色地問:「我手上的銅錢怎麼都不見了?」
「本人回答問題是要收費的。」東方朔將手上的銅錢搖得好不錚鏦作響。
「你事先又沒說,還我!」她伸長了手臂就要搶下他舉高的手中的銅錢,但卻被他的腳跟一絆,兩人皆重心不穩地直跌至地上。
一陣天旋地轉問,跌得茫茫然的適意根本就不曉得發生了什麼事,她只隱約的知道,在她的身下,有一具溫暖具有彈性的軀體供她做為軟墊,才沒讓她跌得五體投地,有一雙大掌,穩穩地扶在她的腰際以供她支撐,而在她的唇上,還有個類似昨晚東方朔的吻,正熨燙著她的唇瓣。
她緩緩地睜開眼睫,而後杏眸圓瞪地朝下直視著也正看著她的東方朔,她動也不動地任他按住她的後腦,將她俯身拉下,給他一個結結實實的熱吻。
燙熱的氣息闖進她的唇裡,徐徐勾引著她的神智緩緩甦醒,適意的眼眸在他深入綿密地吻起她時,終於回神地動了動,而看她似乎已從震驚中清醒的東方朔,更是兩手捧著她的面頰,微側著她的臉龐吻進昨晚沒嘗夠的更深處,定定的看著她的眼眸逐漸變得渙散和迷濛,再沉沉地垂下她那羽扇般的睫毛,不由自主地加入他給予的熱情裡。
週遭落花掉落的聲音,不太清楚地傳入適意的耳底,東方朔修長的手指穿梭在她發間的觸感,讓她不禁睜開了眼,霎時讓她看清了眼前的狀況,以及她正在做些什麼。
她探喘了口氣,兩手按放在他的胸膛上與他拉開一段距離,而眼一瞬也不瞬地望著他。
東方朔舔著唇角,兩眼直視著她誘人一親芳澤的紅唇。
「看來,昨晚你似乎是沒學到什麼經驗。」她的吻技還是沒什麼進步,他這個師父,時需要好好教導她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