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藕花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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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頁

 

  靳旋璣難以喘息地睨望著他,「第一,是想請你別強迫西門弟弟進京參加科舉……」

  「但著,」西門騾忽地抬起一掌,怒意滔滔的眼神像是要刺容他,「你叫誰西門弟弟?」

  「就……就西門烈啊,」被他一瞪,靳旋璣的背後因冷汗而涼了一大截。

  西門騾指尖緊捉著驚堂木,出乎意料之外地火爆朝堂桌重重一拍。

  「大膽刁民。誰說他是你弟弟!」這個不要臉的平民布衣,竟膽敢在公堂上瞎認他的兒子是兄弟?

  喝……好大的官威……

  沒見過這等陣仗,也沒來過官堂的靳旋璣,當下元神差點被吼飛得老遠而找不回來,張大了嘴愣愣地呆視著這個要發難,也不事先通知他做一下心理準備的西門大人。

  「你是本官的兒子嗎?」西門騾將驚堂木敲得震天價響,用如雷貫耳的雄獅大嗓將靳旋璣的元神給吼回來。

  他飛快地搖頭,「不是!」誰要當他的兒子呀,好被他不時嚇得破膽嗎?

  西門騾的臉龐變得更加猙獰萬分,「那你的意思就是烈兒不是我的兒子羅?」

  「對啊,」不上道的靳旋璣實話實說。

  「他吃我西門家的米、喝我西門家的水,由我這雙手一泡屎一泡尿親自從小拉拔帶到大,你敢說他不是我兒子?」腹內怒火瞬間爆炸的西門騾,又是一陣幾乎將靳旋璣吼聾的炮火。

  「本來就不是嘛……」靳旋璣兩手捂著受創的雙耳。好不委屈的扁著嘴小聲地咕哦著。

  西門騾忿眉一揚:「你說什麼?」好啊,這小老百姓是吃了熊心豹子膽,敢這樣大不諱的頂撞他?

  「沒,沒什麼……」看他的臉色逐漸變陰,一副好像又要翻臉的模樣,靳旋礬趕忙將自己會惹禍的嘴給捂上。

  「我是決汁不會同意烈兒不參加今年的科考,所以你就給我省了那個想說服我的念頭,聽見沒有?」西門騾大掌一揮,武斷地否決了他的提議,並狠瞇著眼瞪著他。「接下來你還想要求我同意什麼?」

  「他希望你……你別逼他相親娶妻,因為他認為這樣會門不當戶不對,」雖然眼前的情勢很不妙,這個大人也似乎不允許他再繼續冒犯,但他還是硬著頭皮把西門烈的願望說出口。

  西門騾兩眼陰森地瞇成窄縫,「你憑什麼代他說這句話?」

  「因為我是他的親哥哥,我有責任帶他回嵩山認祖歸宗,」被他看得全身發毛,靳旋璣邊發抖邊取出懷中的信物,「你看,這是我們靳家家傳的金鎖片,也是我和他有血緣的證物——」

  「認祖歸宗?」西門騾火冒三丈地截斷他的話尾,「似是想叫他不姓西門改姓靳?」

  他拚命揮著手,「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沒要求他一定要改姓……」

  「那你就是想叫他改認另一個爹?」西門騾兩手緊按著桌沿,怒氣衝天地把話轟向他。

  「也不是……」這……這……在這種情況下,說實話好像是有點困難。

  「不是不是,你到底是來做什麼?」他好不容易才遺忘了西門烈不是他親生兒子這件事,偏偏這個讓人看了就火大的小老百姓又來提醒他。

  「我……」被他這麼一吼,靳旋璣又是腦海一片空白。呆呆地愣在原地轉想不出他本來打算說些什麼。

  站在堂後的西門烈,實在是很想將那個還沒把話完整的說出口,就被吼得一愣一愣,什麼辯白也說不出半個字的靳旋璣,先拖來後堂痛扁一頓,再把他推回堂前繼續挨轟。在此同時,他也在心底責罵著自己,幹嘛要找這個一上場就陣亡的人來當炮灰。

  真是,不看不覺得靳旋璣沒用,愈看愈覺得他恥辱。

  「沒用的傢伙……」西門烈又嘔又氣地擰緊眉心,「靠他還不如靠我自己,」才吼個幾聲就被嚇得六神無主,就只會被阿爹的話給牽著鼻子走。

  「升堂!」佔盡優勢的西門騾準備讓已是位居絕地、也不知能不能逢生的靳旋璣給趕盡殺絕。

  身為西門騾的二兒子,同時也在總督府任職師爺的西門炬,對這個措手不及的命令直皺著眉。

  「升堂?」他靠在西門騾的身邊小聲地問:「阿爹?」他今天不是說只要見見這個客人而已嗎?好端端的,怎會要升堂辦案?

  「叫我大人!」西門騾不但不能理由,還狂得二五八萬地拾高了下巴。

  在府裡任職府衙的三兒子西門爍,在瞭解父親大人的騾脾氣已卯上了後,滿臉同情地拍著一臉茫然的靳旋璣的肩。

  「跪吧,升堂了。」元辜的羔羊,沒事何必走進他家的大門來受罪?

  靳旋璣百般不從地望著光滑如鏡的地面。

  這……男兒膝下有黃金,即使照身份來看,向朝廷官員行禮下跪是理所當然的一件事,可是他實在是很難說服自己向一個又騾又凶,吼他的道理一條也不正,而且還莫名其妙地想審他的官下跪。

  「免了,特准不跪。」西門騾反而揚著手,臉上漾著恩賜的光輝。

  「快謝他呀,」西門爍忙不迭地教靳旋璣討好他。

  「多謝大人……」靳旋璣在謝著他的同時,心底也被他的那副饞樣給惹出了絲絲怒意。

  「有沒有殺過人?」西門騾公事公辦地問。

  「沒有,」大過分了,還真的把他當人犯來審。

  「有沒有放過火?」

  「沒有,」問這種問題,是呆子的才會承認。

  "有沒有偷拐搶騙過?「西門騾打破沙鍋問到底,非要揪出他一條小辮子來治罪不可。

  靳旋璣火大地擦著腰,「當然沒有!」他們倆是不是上輩子結過仇啊?

  西門騾陰冷地指著他的鼻尖,「有沒有不要臉的隨便亂認弟弟?」

  「這……這也算?」前面那些他可以不計較,但這招就太超過了。

  西門騾兩眼一抬,扛大了嗓門,「照實上稟,不然我就先罰你充軍三年!」

  「你……」公器私用哪!哪有人仗著自己的官權,這樣不合理的私下審問還自己定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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