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是偷吃了蜜糖嗎?」楚殷揚抱起她,擠進她和椅子之間,讓她安坐在他腿上,以指撩起她的發,感受她的發在他十指間滑動的誘人觸感。「竟說出這麼膩人的話!」直膩進了他的心坎裡。
奴兒今天沒吃糖呀!丑奴兒俏皮的對著他眨眨眼,該不會是今天的墨汁加了糖水吧?
才寫著,她當真伸指沾了墨汁,做出要嘗嘗的動作。
「少淘氣了!」他挑起她身上的繡布擦拭她髒污的指,忽地,她掌心的紅腫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力,「這是怎麼一回事?」
她都成了他的妾,怎麼還做著粗活?
奴兒天生具有奴性,不幹幹活手就癢,所以才會掃掃地,不礙事的。縮回小手,躲開他犀利的眼光。
婚未結,楚家二老就已經先給了休書,所以她仍是楚家的奴,有她該做的活。
「你確定你只是掃掃地而已?」她的雙手雖然不至於粗繭密佈,可也是細繭處處,怎麼可能掃掃地就紅腫破皮?
還有一些平日做慣了的活,真的沒什麼大不了的。咬咬唇,不願讓他窺見她眼中的委屈。
「你已經是我的人了,那些活自有人接手。你要是閒不下來,就多花點心思在我身上,好好伺候我。」以往她是傭人,她就算是累死也不干他的事;可是她現在是他的人,他就是捨不得她多做一點活。
她笑笑地點點頭,心中卻另有打算。
看來她以後要更小心一點了,不但要防止自己受傷,還要不被他發現她仍繼續幹粗活。
「奴兒……」楚殷揚輕柔的喚著丑奴兒的名,撩開覆住她左頰的發,吻上她絕美的容顏。
「嗯?」她側過頭,疑惑的望著他。
「都七日了,你……方便了嗎?」楚殷揚望入她的眼,要她正視他的問題。
回望他燃著慾望的眼,她為難極了。
想跟他重溫夫妻情愛,可是這樣對其他兩位新人公平嗎?
本以為他只是新婚之日無處可去才會暫時委身在她的房間過夜,所以為了另外兩位新人,她拒絕了他,以免被人說她不懂規矩,惡意爭寵。
本以為他隔夜便會在兩位夫人中擇一個過夜,而自己將夜夜孤枕以終。
孰料他竟連續七日都到這兒過夜,看來他是非和她成為夫妻不可了。
「怎麼?還是不方便嗎?」女人的癸水期有那麼久嗎?他惱極地睞著她,大有她再搖頭,他也會視而不見的意味。
不忍再為難他,她輕輕地點了下頭,嬌羞地主動吻上他的臉頰。
「哼!」杜凌兒一見夏翎羽便揚高臉,趾高氣揚地冷哼一聲。
「姊姊好。」
「誰是你姊姊呀,也不拿鏡子自己照照,明明比別人老,還硬要裝稚嫩,噁心。」杜凌兒不屑地撇開臉。
「杜小姐,我們家小姐可是尊重你,才勉為其難的稱你一聲姊姊耶,你……」夏翎羽的貼身侍女小雲為主子抱不平的嚷道。
「小雲,不得無禮。」夏翎羽見侍女無狀,忙斥聲阻止。「杜姊姊,我代小雲向你賠不是,請你大人有大量,別跟下人計較。」
「哼,人人吃你偽善的那一套,我杜凌兒可不,所以你大可省下裝模作樣的功夫,省得讓人看了就想吐。」
「杜小姐,冤有頭,債有主,你少把你失寵的氣出在我家小姐的身上,又不是我家小姐強留姑爺過夜,讓他不去你的房,是你自己招惹的那個醜八怪對姑爺下了蠱,迷了他的魂,你怪得了誰呀!」小雲見不慣杜凌兒囂張的氣焰,不顧夏翎羽的阻止一古腦地將心裡話全倒出來,順便為她家小姐申冤澄清。
「小雲……」夏翎羽沉下臉,警告小雲別太過分了。
「笑話,你又知道他沒進我的房,沒睡我的床!」杜凌兒氣呼呼地瞪視眼前的主僕。
「就是呀,姑爺沒進你家小姐的房,不代表他就沒進我家小姐的房呀!」杜凌兒的貼身侍女翡翠一見到自家主子氣勢弱了下來,忙答腔幫忙。「說到底,原來失寵的是你家小姐,不是我家小姐。」
「哼,說得倒好聽,姑爺要真有進你家小姐的房,剛剛夫人問有喜沒,你家小姐會答不出話來?」見夏翎羽不作聲,認命的任人奚落欺陵,小雲再次為主子出頭。
「笑話,什麼叫做我答不出來?我是因為沒生過孩子,才會不知道有喜沒喜好嗎?」
杜凌兒逞強狡辯。
小雲本還想說些什麼,卻被夏翎羽硬是制止了,只得怏怏地住了口。
滿臉春意的醜奴兒端著沁涼的水晶餃走向書房。
自圓房以來,楚殷揚待她更溫柔體貼了,偶爾見她眉頭微蹙還會逗她開心,驕寵她的程度就差沒將天上的星星摘下來送她而已。
甜蜜的日子讓她兩年來的委屈化為雲煙,以致眉眼顧盼間,儘是春意撩人,心頭盈滿的更是醉人的幸福。
進了書房,見一身白的楚殷揚單手支頭,她放下盤子,心血來潮的伸出雙手摀住他的雙眼。
這是他們夫妻以前常玩的遊戲,猶記當時他總會故允息猜兩個人名,直到她嬌嗔地問第三回,他才會「勉為其難」的想起她的名。
看書看到眼睛疲累而瞇眼休憩的楚殷揚不知不覺地走人夢境,在夢裡,熟悉的香味盈鼻,一個絕美的佳人偷偷摸摸地走到他的身後,柔嫩纖細的玉手淘氣地覆上他的眼,嬌憨地在他耳邊吹著氣,要他清她是誰。
「玉奴……」他捉住她的手,往下一拉,轉身想瞧她俏皮的美顏。下意識的睜開眼,映人眼簾的卻不是什麼絕美的俏佳人,而是駭人的夜叉鬼臉。「啊……」意識仍舊朦朧不清的楚殷揚驚喊出聲,並跌下座位。
黯然的醜奴兒連忙以手遮面,並撩開發,露出另一邊絕美的臉,卻為時已晚,仍止不了楚殷揚滿腔的震怒。
她原以為他已經習慣了她的醜顏!
畢竟這些日子以來,除了新婚第一天清晨以外,初睜開眼的他都不再被她醜陋的臉給駭著,不論她夜叉般的鬼臉貼他多近都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