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別人面前呢?」連她爹也給她騙了,她好像真的照他說的要騙盡自己人。
「盡量裝。」關弄玉高揚著下巴,得意洋洋地走回桌前,把那些臨時拿來當偽裝的書全拿回去放好後坐下。
「就像剛才那樣?」韓渥也把藏起來的地圖和書放回桌上,坐在她的面前。
關弄玉一手撐著下巴,「你剛才不也把先生演得很好?」剛才演戲的人有兩個,而且他的演技遠比她精湛,這方面她還要多下工夫才行。
「過獎,我是還不及你。」他哪有法子像她一樣騙自家人?他待在隱城裡時可從沒騙過他任何一個師兄。
「你是我的先生,比我更高明,我這只是彫蟲小技,火候還不夠。」瞧他剛才的模樣,還真的很像是斯斯文文的西席,清俊有禮、文質彬彬。
「唉,九龍城人人都傳說關家小姐是天仙轉世的絕代佳人,秀麗大方乃大家閨秀之典範。」韓渥深深地吐了口氣,背出一連串九龍城居民對她的評價。
關弄玉揚著壞壞的笑容問,「傳言和現實差很多吧?」
他仰天翻了個白眼,「差了十萬八千里。」傳言是她的偽裝,邪惡是她的本性,這距離差得太遙遠了。
「我們再來學兵法。」關弄玉翻開地圖,繼續剛才還沒學完的部分。
「弄玉,你為什麼要跟著我學這些你根本就用不到的東西?」韓渥按著她的手問道。
她是真的很認真學習,可是他不懂,這些東西對她完全沒用處,他只是隨便教來混日子罷了,她卻一頭栽入。
「因為你的學識比我豐富,我要將你的知識全數學盡。」關弄玉笑吟吟她迎向他的目光,自始至終,她都只有這個目標。
「學完之後,你又想要弒師?」想也知道她在大功告成時會做出什麼事來。
「日後我會將你的學問發揚光大、名揚江湖,你會引以為傲的。」關弄玉握著他的手,感激萬分地說。
「我還沒死。」韓渥不悅地皺著眉頭,一天到晚咒他死,他很懊悔當了她的西席。
「我學完以後就不一定了。」她把玩著他粗厚的掌,試著握著他的手與他比力道。「你到底殺過幾個師父?」韓渥一直很好奇,她曾經殺過幾個師父才有今日的武功。
「教過我功夫的我都殺了。」關弄玉邊說邊用力地扳著他的手,以她目前的內力,她還無法扳倒他,他的功力比她過去的每一個師父都來得深厚。
「你這個欺師滅袓的魔女!」韓渥不自覺地握緊了她的手,她學過的武功一大堆,看來她最少殺了一打以上的師父!
「但是教我學問的西席先生我可沒殺過。」關弄玉因他的緊握感到有些疼痛,不禁皺緊了細眉。
「教功夫的你殺,教學問的你不殺,同樣都是教你,怎麼下場卻不一樣?」韓渥發覺自己弄疼了她,連忙放鬆力道,輕輕握著她的手替她揉捏。
「因為教我學問的沒一個值得我殺,他們都太差了。」她要除掉的是比她強的人,那些西席先生的學問一個比一個差,不動手也罷。
「我呢?我教了你不少學問,我值得被你所殺嗎?」韓渥轉而以兩手包握住她潔白的手掌。
「值得,你在每一方面都合格。」關弄玉盯著他的眼,他是她目前碰過最值得的一個人,不論是學問、武功還有超群的外表,他都是她看過最好也最令她折服的一個男人。
「每一個方面?」韓渥輕笑,執起她的手印上一吻。
「包括……」關弄玉看著他的唇久久不語。
「包括什麼?」他沉醉地看著她賽仙的面容,雙手不由自主地來回撫著她的手。
關弄玉雙眼一亮,把他的雙手拉至胸前。「韓渥,有一項知識我沒學過,你能不能教我?」
「武功以外的都行。」韓渥見她的眼神又特別怪異,每次她有壞主意時都是這種眼神,他勉強地把戀慕的心思收回來,小心提防她。
「武功以外的都行?那……周公之禮你能教嗎?」聽了他的答案,她開懷無比,既然這不是武功,那他可以數了。
「你說什麼?」韓渥的聲音明顯地高揚了好幾倍,她竟然想要他教這個?
「周公之禮。」關弄玉宇字清晰地重複。
「弄玉,你知道那門學問的內容是什麼嗎?」關弄玉這個黃花大閨女可能不知道那代表的是什麼,韓渥盡可能忍下沸騰的情緒。
「我知道,我在書上看過。」精通所有學問的關弄玉點著頭,她當然知道內容是什麼,不過看書歸看書,卻不曾實際做過。
「為什麼會想學?」他音調沙啞地問。她知道內容就表示她並非無知,既然如此,她怎麼會想學?
「韓渥,你曾學過周公之禮嗎?」生性就不懂嬌羞和矜持的關弄玉,落落大方地反問他。
「學過。」韓渥有些不自在,有哪個女人會拿這種問題問男人?她太開放了,讓他有點受不了。
她的眼底霎時盛滿了笑意,「我就在想你一定是學過了,所以我才要學。」既然他有經驗,那她又可以多學會一項他的技能了。
「我有沒有學過和你有什麼關係?」韓渥死瞪著她,她這是什麼心態?因為他學過,所以她也要學?
關弄玉用另一隻沒被他握住的手摸著他的臉,說明她的意圖,「我說過要學全你的知識、技能,所以你會的,我就要會。」她早就下定決心要從這男人身上得到一切,這男人的所有都要變成她的。
只因為這個理由?他忍不住向她大吼,「你就算有心向學,也不必挑這樣來學!」
「你是個好人才,我不想漏學任何一樣。」要偷就要偷全部,漏掉任何一樣就不完美了。
「弄玉,這個周公之禮不是說教就能教的,尤其你是個末出閣的閨女,我不能妄然教你。」韓渥簡直快氣死了,即使是再怎麼對她傾心,也無法為她的提議感到高興,這個女人滿腦子都是想學光他所有的本領,對他這個人幾乎是沒有感覺,現在她竟然還想從他身上偷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