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織羅,不要聽他的,我們快走。」連城在織羅腳步停下來時,慌張地催促著他。
「連城,他們是來找你回家的?」不行,剛才有人用了「交還」這個字眼,把他說得好像是偷了人家的東西。
「不是,他們是被派來捉我的。」她看他又開始研究人家的問話了,為了讓他趕快走,她只好先把答案提供給他。
「捉你?為什麼?」他的腳步依然是人風吹不動。
「他們要捉我回寶親王府跟小王爺成親!」她都被那些來捉拿她的人嚇壞了,而他老兄還在跟她討論。
聽到她要跟別的男子成親,織羅的腦子昏了昏,心想她若離開他的話,他就不必再讓她纏著了,可是,心中為什麼會對她將要嫁的男子有意見?他分不清自己是嫉妒還是該慶祝他可以不再被她糾纏。
「你……願意去嗎?」發酵的嫉妒心很快便佔領他的心頭,他抱緊她,聲音沙啞又難捨。
「我不願,千萬個不願,我不要去……」連城才不像他要想、要考慮,雙臂緊擁著他的頸子,把臉埋在他的懷裡不斷地說著。
被連城那樣一抱,他心中什麼酸苦的感覺都不見了,反而還有種甜甜的感覺。
「老兄,她不想去你們那個什麼王爺府,叫你的人讓道。』 他抬起頭很開心地跟那群人說。
「讓什麼道?你搶了我們寶親王府的花魁女,小王爺還在府裡等著他的新娘子!」新娘半路被人截走,整個寶親王府大亂,不趕快把新娘帶回去,他這個大總管的腦袋就要不保了。
「我用……搶?」搶?他救了人,別人居然還說他搶人?
「可不是?」謝平仰高了鼻子瞪視這名壯碩的匪類。
「他們當我是土匪。」他悶悶不樂地看著懷裡,那個一切事情的始作源者。
「對不起,你繼續當我的土匪好嗎?」她仰起躲在他懷裡的臉龐,歉然對他表示衷心希望他能保護她。
美人要求,他還能怎麼辦?當就當吧,反正他的樣子本來就像土匪。
「就算我是搶了她,我不管你們什麼小王爺大王爺,現在給我閃!」他根本就不用裝,只要兇惡地開口就像土匪頭子。
「織羅,你演得真好,好像土匪。」她還有心情歌頌他的惡人模樣。
「大膽刁民,你敢對小王爺不敬?」謝平可就不像連城那般欣賞他的惡行惡狀。
「本大爺的性子本來就很刁,小王爺?就算你們是七爺太爺我也懶得理!」織羅很煩躁,因為他非常討厭跟這種滿口禮教的人打交道。
「你……你……」謝平被氣翻了五臟六腑,一時口吃,反而罵不出來。
「結巴了?」他莞爾地看著脹紅臉的謝平。
「刁……刁…」
「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來,把舌頭弄正一點,然後跟著我說一遍,刁民。」他善心大發地幫他校正發音。
「刁民!」謝平終於又順利罵出這兩個字。
「很好,你這次就不結巴了。」他頗滿意地點頭,而懷裡的連城卻又掩著臉搖頭歎息。
「報上你的名字來!」謝平一手叉腰,一手指著他的鼻子。
「在下織羅,老兄,你是他們的頭頭吧?交換一下姓名如何?」他忽然滿面和善地請教謝平。
「我…我是寶親王府的大總管謝平。」對於一會兒凶一會兒又不凶的織羅,謝平不解。
「這樣啊,謝老兄,待會兒咱們大家指教指教。」很好,他現在知道他待會兒要宰的人叫什麼名字了。
「指教?」謝平完全不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
連城不斷地在他懷裡歎氣,因為她發現他的廢話實在很多。
「織羅,你跟他聊天,那我們還要逃走嗎?」要跟人家指教?他還想留下來跟這個要捉拿她的人做朋友?
「我聊起天來了?」他不知道自己除了聲音大外,連舌頭很長。
「你聊一陣子了。」她認為他有能力跟這個謝老兄繼續聊下去,直到聊完祖宗十八代。
「謝老兄,她叫我做正事了,我們正式再來一次。」他先是以溫和的口氣說完話,接下來就又搬出土匪般的表情,惡聲惡氣地吼道:「喂!你們閃是不閃?」
「休想,把花魁女交出來還給我們小王爺!」謝平也不再理會這個性子無常的野男人。
「我是土匪,既是土匪就得搶到底,把她交給你們?辦——不——到!」他蠻橫地甩頭,壓根兒就不把他們放在眼底。
「刁民……你向天借膽來跟小王爺作對?」看樣子這個鄉野莽夫還不知道他們寶親王府的勢力。
「他是哪根蔥?長得是圓的還是扁的?」自小生長在隱城,隱城外的世界他本來就不太懂,更別說什麼王爺不王爺的,聽都沒聽過。
「放肆!」謝平氣得連嗓子都喊啞了。
「放肆?你要放肆就早點說嘛,我讓你們放肆,先等我一下。」織羅聽了這兩個字倒是很高興,連忙把連城抱去遠處的一棵樹的樹幹上坐好。
「織羅,你在做什麼?』連城滿心疑惑地看他在那棵樹的樹下,以樹枝在地上畫了一個圓圈把樹圍起來。
「連城,你乖乖坐在這裡,不要下來也不要走出這個圈圈。」只要她坐在這裡不動,那待會兒他的掌風就不會波及到她。
她伸手拉住欲走的他。
「你呢?你要去哪裡?」看他的樣子,難不成他不想逃走,打算一個人去對付那些人?
「打發擋路的走狗。」
「他們人這麼多,你會不會受傷?」她不禁為他的安危擔憂,拉住他的手緊捉著他不放。
「不會的,我很快就能結束。」他拍拍她的手心安慰。
「可是你只有一個人……」那是一票受過嚴格訓練的王爺府侍衛,他一個人前去,能全身而退嗎?
「相信我,把眼睛閉上,由一數到十好不好?」他泛起一抹得意的笑容,伸手覆上她的眼瞼。
「好。」連城閉上眼,開始小聲的數著。
一陣陣的冷風從她的耳際吹過,使得閉著眼的她懷疑現在不是酷暑六月,而是白雪紛飛的隆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