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是無價的,普天之下,只有那麼一顆。」只生來屬於她一人的寶珠,於金難求萬金不換,若真能買來保命就好了,但偏偏不能。
「沒有那樣東西你會怎麼樣?」他凝肅著一張臉,屏著氣問她。
「消失。」她惻然地流著淚,斷線似的珍珠擲地有聲,一顆顆都痛徹織羅的心肺。
「消失是什麼意思?」他大抵明白了她的語義,不願相信地緊握著她的手臂。
「我會死,就像魚兒不能沒有水一樣。」她需要那顆寶珠護住她的人形,那顆寶珠就像她的護命珠子,沒有了,她這個身體也將不存在。
「不會的……連城,你別嚇我,你不會離開我的。」他驚惶地將她深深按人懷裡,不許她離開他的懷抱,就此消失離去。
「那是一顆寶珠,在我跳下花轎時不慎掉了,沒有它,我剩沒多少時日。」她的眼眶濕潤,脾中有著流動的波光,想就這樣永遠讓他抱著不離開。
「這麼大的事,你怎麼沒對我提起?」聽完了她的細述,他又是一陣氣窩在心底,攸關她的生死,而她還瞞著他不說?
「在你的身邊,我像是在作夢,既然是夢,我想很快就會夢醒,我已經如願已償讓你承認我是你的妻子,我的夢也該醒了,可是我很貪心,我想要一直留在你的身邊,我不想離開你。」她求得了他只為她展開的雙臂,自由地讓他真心憐愛呵護,她要過的就是這樣的日子,雖然短暫,她亦無悔,但她有萬般不捨。
「我不會讓你的夢醒,你的寶珠落在誰手裡?」他抬手抹抹臉,深吸了口新振作。
「被小王爺的人拿走了。」
他黑亮的眼瞳閃了閃。「我去幫你拿回來。」既是被人拿石來給她踏腳。
連城靜靜地趴在桌上,累得連睜開眼也覺得費力。
「連城,你覺得難受嗎?」他拂開她臉上的髮絲,看她慘白的臉蛋上,細眉緊緊的攏聚著。
「我沒事,歇歇就好。」她笑了,拉著辛苦了一天的他坐在她的身邊休息。
「抱歉,沒能為你找間休息的客棧。」他環顧四周,對自己讓她委屈在這種地方好生懊惱。
她伸手點著他的眉心搖首,心疼地撫去他額間的汗水。
「傻話,荒山野嶺的,你上哪裡找?」他抱著她飛奔一日,還在天黑之前費。心地找間屋子使他們不致夜宿在外,比起什麼事都沒做的她,他肯定比她還累。
「你的氣色更差了,看你,唇都干了。」他的拇指摩搓著她乾裂的唇瓣。
「還有水嗎?我想要喝水。」她的口好渴,需要充足的水份來鎮壓她似被曬得焦千的身子。
「水喝完了。」他拿起腰間的水袋,搖了搖,發現埋頭早已不剩半滴。
她努力地釋出一抹笑。
「沒關係……我不喝也成。」一路上,他都答喝什麼水,她滿心欠疚,不能再要求他了。
「我先幫你潤潤唇。」他看不下她焦渴的模樣,挽著她貼進他的胸懷,小心地吻著她的唇,代替清水邊舔邊為她滋潤。
「你用這方法幫我潤唇?」她添舔被他潤濕的唇瓣,伸出舌品嚐著他留在她唇間的味道。
「不好嗎?」他耿直地問,想不出其他更好的方法。
「好。」她柔軟地貼近他的唇,回報他的那一吻,而後無力地倒過他的懷裡。
他抱起她,走到屋外張望日落後顯得間暗的林子。
「我帶你到附近找水源,讓你的身子泡泡水。」她的肌膚摸起來不再似水般滑膩,他想起她每天都要泡水的,今日一累,倒忘了這等大事。
「這種地方有水嗎?」她記得來的路上到處都是樹木和黃土,哪來的水?天色又暗,即使有水也很難找著。
他閉上眼堅耳靜聽,穿過林子裡蕭颯的風聲,黃沙在空中飛騰的細碎聲,隱約地,他聽見在遠處有個讓人振奮的聲音。
「我聽見水聲,這附近一定有水源,你抱緊我。」他低首交代,跳上樹梢,在黑暗中朝著聲音的來處飛躍前進。「東方初升的滿月,將隱藏在山谷裡的一座小湖映照得煙煙生輝,恰似一面靜躺在大地上的明鏡。
「織羅,那裡有湖。」掩著耳畔呼嘯的風聲,連城指著前方的小湖欣喜地告訴他。
「我的耳朵很靈光是不?」他帶著她落在岸邊,滿意地低頭看著在夜風吹拂下蕩漾的湖水。
「你的聽力真好。」帶著水份的濕潤空氣,徐徐地拂在她臉上,回歸生命初始地的感覺使她覺得好舒暢。
「先試試這水好不好,再下去泡一會兒。」他坐在湖邊的石上,替她除去鞋襪,再抱著讓她的腳尖輕觸水面。
不可思議的火焚燒著了她的腳尖,她連忙縮回腳,皺眉地告訴他:「這水好熱。」
「水會熱?不會呀。」他伸手試探水面的溫度,涼涼的,怎麼會熱?
「會燙人,我不要。」她不敢再試著把腳放入水裡,攀緊了 他的頸子不敢下水。
「燙人?這個……」傷腦筋,這種溫度她說燙,但不讓她泡水又不行,該怎麼辦才好?
眼看他又遁人苦惱伴著眉沉思,她連忙鬆開手,拍著胸膛向他勇敢地表示她要下去。
「這水……我可以忍受,織羅,你讓我下去,你不必再為我想別的法子。」好不容易他才找到了水,不能再給他我麻煩了,天曉得他為了她又會弄出什麼來。
長長思考了一陣後,他不靈光的腦子總算茅塞頓開,開心地對她大叫。
「對了!。冰塊,我弄冰塊給你。」怕熱就弄冷一點嘛,如果水會燙,那他把水弄成冰不就涼快多了?
「六月天的,哪來的冰?」她當他想糊塗了,冰塊?這是什麼季節他搞不清楚?
「有!你要我就弄給你,你坐在這兒等等。」他忙不迭地點頭,興高采烈地將她放在石上,自個兒站在湖邊運氣調息。
「織羅,你要做什麼?」她傻傻地看著他攤著兩掌掌心,呼吸漸變得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