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他在一棵樹下發現了淡灰色的訊號。他隨著記號前進,另一方面則仔細地探察四周,最後發現記號停在一個不起眼的地牢中。他悄悄地潛進去,擊昏了一個守衛,換穿衣服,慢慢貼近地牢傾聽裡面的情況。但是地牢的隔音設施相當完善,他一點聲音也聽不見。
正當地想進去瞧一瞧時,一股熟悉濃郁的香氣傳來,他一驚,那不是阿黛公主身上的香氣嗎?小仲迅速藏到暗處,偷偷地瞄著她。她不是在花前堡收復後隨盟軍回去了嗎?怎麼會出現在地牢?看她一臉得意地走進地牢,不知那裡面有什麼讓她興奮的事。
沒多久,阿黛公主便走出地牢,手上竟然沾有淡灰色的記號,難不成秦聖在裡面?可是她為何要綁架同盟國的黑騎士呢?小仲見她一臉轉為忿恨,口中唸著:「我就不相信我得不到你!」
什麼嘛!她綁架大哥沒有別的是的,就只是為了得到王兄的人,唉!這個瘋女人。看樣子大哥目前沒有危險,小仲鬼腦子一轉,心中「嘿!嘿!」暗笑兩聲,真是天助我也,可以藉此誘騙蘭琳來救他,如此一來,一切將水到渠成,順順利利地解決。他開開心心地再度前往花前堡,為了月下國往後的安寧,自己多走幾趟路是沒有關係的。
這次進花前堡,他學了個乖,先找雅琳,因為蘭琳可能一聽到他來便避不見面。他故意弄亂衣服、頭髮,裝出一副狼狽的模樣,同時努力擠出幾滴眼淚,唱作俱佳地博取雅琳公主的同情。看那位美麗的公主眼眸中浮現的淚滴,他演得更加賣力了。最後雅琳公主向他保證一定將蘭琳帶來。
門果然「砰」地一聲再度打開來,雅琳身後出現了身著男裝的蘭琳,和他們初次見面一樣,全身的王子裝,加上面罩,看來尊貴而……冷淡。她似乎瘦了很多,整個人看來好嬌小,眼睛渙散、無神,不用裝,小仲的淚已經流了下來。
「大嫂……妳……妳怎麼變成這個樣?」
「我沒事!小仲,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她的語調裡有著難掩的著急,即使她努力壓抑著。
「是大哥……他……他被人抓走了……」
小仲開始誇張地描述那座地牢有多森嚴,有多少人防守,他試了幾次都救不出來,說阿黛公主想藉此威脅月下國,還抬出了秦宣王,說他年邁不能承受這樣的打擊。小仲逼真地哭著,而內心則向上帝解釋。
「我是為了他們兩人好才說謊的!請你原諒我!」
「大嫂!妳是救大哥唯一的希望!」
小仲作完結論後,靜待蘭琳的反應,但後者沈默得讓小仲不禁擔憂起來,她似乎……無動於衷。不可能啊!她不是還愛著大哥嗎?小仲納悶地盯著她瞧,想研究出原因。
蘭琳突然歎口氣,說道:「好!別擔心!我會安排解救的人馬。」
小仲一聽,瞪大了眼。「妳……妳是說妳不去嗎?」
「小仲!我一定會派人救出他的,你放心。我先找人帶你下去休息。」
小仲又驚又怒地看著她。她變了!又冷淡又疏遠,似乎被綁的只是個普通人。
她真的不理大哥了嗎?小仲搶前一步,猛地摘下她的面罩,吼道:「妳不是王子!
妳也不是花前堡的繼承人,妳是王兄的妃子,是我的大嫂!不要戴這個見鬼的東西!」
他似乎看見傷痛在蘭琳眼裡閃了一閃,但很快地又恢復為漠然。
蘭琳握住小仲的手,但語氣仍冰冰涼涼的。「小仲!我會派人救他的,你放心好了!」
「不要妳的憐憫,我自己去救!」他甩開蘭琳的手,頭也不回地跑走了。
「蘭琳!妳為什麼……妳傷了他的心啊!」雅琳不禁也生起氣來。
「王姊!別說了!這是遲早會發生的事……我先去休息了,這件事別讓別人知道,好嗎?免得人多壞事!」
蘭琳木然回到寢宮,摘下面罩瞪視鏡中的自己,容顏依舊,只是缺少了生氣。
「小仲……原諒我……只要我見到秦聖,就會管不住自己,和你們一起回去,到時候會害了你們……我不能……真的不能……」
她的淚再度流下,卻絲毫減輕不了哀痛。最後她無力地倒在床上,任由自己的思緒空白,而後沈沈睡去。夢中,她見到了一身是血的秦聖及滿臉淚痕的小仲,秦
聖的眼眸裡寫著傷痛及忿怒,在在刺痛著她的心。而後她看到阿黛公主高舉著一把劍直刺向秦聖……「不!不要!」她驚叫醒來,發現原來是場噩夢。好真實的噩夢,使她自以為平靜的心再度沸騰起來。
她坐起身,迅速換上夜行衣,將一頭長髮全部盤起,佩上寶劍,而後打開窗戶,輕輕悄悄地跳出去,往小仲所說的地牢前去。
☆☆☆
在地牢外,小仲躲在一個陰暗、不易被人察覺的角落,伺機解救秦聖。據他觀察,阿黛公主一日會來探視三次,等她最後一次探視完後,便是他出手之時。
而在地牢內,秦聖的雙手雙腳皆被鐵鍊鍊住,他垂著頭,即使身在險境,腦子所想的依舊是蘭琳,那個讓人又愛又恨的小魔女。正當他的思緒飄到兩人的纏綿時,一陣濃郁的香氣傳來,阿黛公主人也到了地牢。
「晚安!王子殿下,你在月色中更顯俊美,地牢似乎並未使你喪失魅力!」
「如果可以擺脫妳!地獄我都願意待,只要不和妳同處一室!」秦聖黑眸瞇起,嫌惡地說道。
「啪」地一聲,秦聖的臉上一個紅紅的巴掌印子。
阿黛公主將臉湊近秦聖,冷冷地說:「你真以為我捨不得殺你?我給你最後一晚考慮,順從我或是……死……」隨後又嬌笑。「你知道我們可以一起享受快樂的,我根本捨不得殺你這麼英俊的人……」
「我說了!滾!」
「哼!不要不知好歹!最後一晚!想清楚點!」言畢,她恨垠地扭腰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