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骨肉只有冉傑一個人。」衛明威喃喃自語,雙拳握得死緊重複說道。「那不過是山鬼欺我的騙術,這一次一定要殺了他們,唯有這樣,冉傑才能得救,我的噩夢……才會真正的結束。」
「你……」封棄天口唇蠕動了一下,最終什麼也沒開口。或許,就如同滅口所說,這不是屬於他的恩怨,他沒有干涉的權利,就讓衛明威重回玉魂山,面對他自己的命運吧!
「你去赴約吧!我會守在這裡,令郎的事情我會解釋給小王爺聽。」封棄天伸手點了衛冉傑的睡穴,表示自己會盡責看守他。
「封將軍,謝謝你。」衛明威露出今晚第一抹真誠的微笑。只要他去一趟玉魂山,將一切做個了斷,冉傑就會有復原的機會……
他不再遲疑,回身看了衛冉傑最後一眼,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
就在衛明威離去後不久,有人輕敲房門,封棄天走到房門口應門,門一開,卻看到了意想不到的人。
「絳魑?」封棄天一愣,怎麼也沒想到她會在這裡出現。
「焚月和滅日都回玉魂山了,他們要我來這裡找你。」絳魑有些落寞地開口。內心雖然明白今晚是他們和衛明威做了斷的日子,但是焚月和滅日不讓她在場,雖然說是顧及她的安全,但她還是覺得自己被排除在外。
「或許是因為那些回憶太痛苦,所以他們不希望你在場。」封棄天很自然地將她攬入胸前安慰道,正是因為她的純潔天真,不只是他,所有人都不希望讓她看見世間的醜惡。
封棄天將絳魑領到屋內,後者在看到衛冉傑時眉心一緊,俏臉也變得緊繃了起來。「衛明威的兒子。」
「嚴格算起來,他也是滅日和焚月的兄弟。」封棄天拉著絳魑坐下,好奇問道:「他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和你有關嗎?我在衛府第一天見到你時,你與他在涼亭之中說話,發生了什麼事?」
「焚月讓他喝了不同山鬼的血。」絳魑回答道。「不同山鬼的血混合後讓人飲下,就會變成這樣,不飲血就會發狂。」
封棄天點頭,想起了那一夜他似乎見到衛冉傑在啜飲什麼。
「沒有解除的法子?」封棄天再問。「這人罪不致死,難道真要放任他這樣?那豈不是在送了許多人的性命?」
「焚月和滅日或許有辦法……」
「封將軍?」就在兩人說話的同時,門再次被人給推開,進來的是展鳴文兄妹,當她們看到絳魑時露出了驚訝的表情,雖然不知道她的身份,只是驚艷她的清麗絕美。
「這位是?」展鳴文好奇不已,轉過頭才注意到應該在房裡的衛明威不在,而衛冉傑則是坐在椅子上昏睡著。「這是怎麼一回事?衛大人呢?」
眾人說話的聲音意外喚醒了衛冉傑,他睜開眼睛看向眾人,目光在接觸到絳魑時突然大叫:「山鬼!她就是陷害我的山鬼!」
封棄天心中暗叫一聲不好,而其他人則是流露出恐懼的表情。
「就是她!我記得清清楚楚,我就是喝了她給我的水酒,才變成今天這個模樣,快!快抓住她,不要讓這個山鬼跑了!」衛冉傑大聲咆哮,雙眼像是要噴出火焰似地瞪著絳魑。
「棄天?」絳魑下意識地靠向封棄天,從來不曾面對這麼多人,一時之間她也失去了反應能力。
「兄弟,這是怎麼一回事?」展鳴文半信半疑,只希望封棄天說出真相。
「快放開我!他和這個山鬼是一夥的!」衛冉傑大喊大叫。「這些山鬼不只一個,我爹已經被他們引去玉魂山,你們快派人抓住這個山鬼,然後帶人馬去玉魂山救我爹啊!」
封棄天知道此時說什麼都沒用,他唯一擔心的就只有絳魑的安全,該怎麼讓她穿越重圍逃出去呢?就在他動念思索的同時,展鳴文早已經對門外的人使了一個眼色,霎時間門外的侍衛全都高高舉起了火把,將夜晚照耀得比白天還要通明。
「啊!」一見火光,絳魑直覺地往封棄天懷裡縮去。這些年在焚月滅日的教導下,她已經不再怕火,但心中仍是有膽怯。
「看!山鬼怕火!拿火把來燒死這個山鬼!」
絳魑驚慌的表情讓衛冉傑更得意了,霎時,敵對立場轉換了過來,所有人都認定了懼怕火光、有著不尋常美貌的絳魑是山鬼,反倒認為被綁在椅子上的衛冉傑是無辜的。
「封將軍,你真的和這山鬼是一夥的嗎?」開口質問的是展妍蓉。初見這名美貌少女她心中泛起一絲妒意,在知道對方是山鬼之後,她心中的羞憤更強烈了,想不到封棄天居然會為了一個山鬼而拒絕她!?
「撤下火炬,她不會傷人。」封棄天沈聲命令道。舉著火炬的侍衛面面相觀,雖然礙於將軍的命令,但他們此刻對於山鬼可說是又恨又怕,寧可錯殺、也不願意錯放一個!
「封兄弟,這女子是你的朋友?」展鳴文看出封棄天維護的心態,心中疑惑更深了。「眼前的情況未明,在我沒調查清楚誰是誰非之前,誰也不能離開這裡。」
封棄天不語,緊握住拳頭打算伺機而動,打定主意得先讓絳魑脫身才行。
「你們這群死奴才全瞎了眼啦!還不快點過來給我鬆綁!」衛冉傑見到整個情況被小王爺給控制,隨即大聲嗆喝道。
展鳴文見山鬼真有其人,而衛冉傑的神情似乎再正常不過,於是示意身後一名手下向前,解開衛冉傑身上的麻繩。
「不可!」封棄天想要出聲阻止。但一群侍衛隨即又拿著火炬向前,為了顧及懷中的絳魑,封棄天只能莫可奈何地看著衛冉傑身上的麻繩被取下。
就在最後一條繩索從衛冉傑身上滑落時,他快如鬼魅地閃到展鳴文的身旁,一把抓住了展鳴文身後的展妍蓉,一手扣住她的咽喉說道;「統統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