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魅王!羅語纖在心中咬牙切齒地念出他的名號。雖然說第一次見面是在黑夜,但她並沒有因此忘記這個傢伙,畢竟這種行事作風卑劣,卻又生了一張俊美魅惑面孔的人並不多見,讓她想忘記都難。
不同於那一晚,此刻的鬼魅王怡然自得地坐在樓上,沒有青銅鬼面具,更沒有什ど特殊的裝扮,仍舊是一身簡單的青衫,微薄的唇上揚、噙著淡淡笑意,若不是她早知道他的身份,乍見之下還會認為他是什ど瀟灑的俠客哩。
「仰慕者?」鬼魅王端起酒杯湊到唇邊,挑起一道眉、以口型無聲地詢問,而他身旁坐的,正是剛才無情拋下她的日光、月影。
羅語纖瞪視著樓上的三人,鬼魅王只是微微牽動嘴角,但日光卻早已笑趴在桌子上,而月影則是不停地揉著肚子,這表示他們不但聽到了玉面書生所說的話了,而且還聽得很樂。
「小纖?」完全搞不清楚狀況的,就是羅語纖對面的玉面書生了,他不明白為何自己一番深情的表白,卻換來了羅語纖與樓上那名男子無言的對望。
玉面書生的心中閃過一絲危機意識,於是抬起頭仔細端詳,在發現對方居然是個不輸自己的俊美男子之後,心中泛起一股不好的預感,畢竟羅語纖自始至終沒有正眼看過自己,卻與樓上那名男子對望了許久,久到甚至臉上都出現了粉色的紅暈。
「小纖,及早抽身吧!和我一起回驪山,不要再和這些邪魔歪道打交道了!」
玉面書生有些激動地開口,見到樓上男子與那兩名少年是一夥的,更加認定了就是他們讓羅語纖誤入歧途的。
就算他對羅語纖一往情深,但自己畢竟是驪山派首席大弟子、最有希望成為掌門的人,而小纖雖然被江湖人秤為小妖女,但她畢竟還沒做出什ど惡毒的歹事,若是他此時能說服小纖放棄淚菩薩和他回驪山,並且改邪歸正,在成為他玉面書生的妻子之後,日後江湖上的人應該不會過分為難小纖才是。
在主意打定之後,玉面書生不再猶豫,伸手就想握住羅語纖光滑如玉的小手,怎ど樣也要讓佳人明白他的用心良苦。
就在他的手指頭快要觸碰到羅語纖的手背時,幾支竹筷「啪」的一聲釘在桌面上,硬生生擋住了他蠢動的手。
「誰?」玉面書生被嚇出一身冷汗,要不是他抽手抽得快,只怕要斷好幾根手指頭了。
「誰是邪魔歪道啊?」渾厚的嗓音隨著青色的身影,一眨眼就出現在玉面書生的面前,對方快如鬼魅的身手,讓玉面書生背後的冷汗流得更凶了。
「閣下……閣下是誰?」玉面書生顫聲問道,剛才隔著一段距離還不覺得怎ど樣,但現在這個青衣男子一到了眼前,一股形於外的狂妄邪氣朝他毫不留情地襲來,更為青衫男子俊美的面孔添增了幾分邪惡的氣質。
「這些日子你好不好,身子沒有哪裡不舒服吧,『小纖』?」青衫男子並不理會玉面書生的問題,反倒是注視著羅語纖,以一種親匿的語氣笑問。
「夏侯昊天,你來這裡干什ど?專程來送解藥嗎?」羅語纖死瞪著他,再次認定了他是自己命中的魔星。
說來丟臉,在來巫山的這段日子裡,她唯一從日光、月影口中套出的,就只有鬼魅王的名字了,他叫夏侯昊天,至於其他的事情,雙生子嘴巴緊得像蚌殼一樣。
至於那顆夏侯昊天讓她吞下的毒藥,更是讓自己挫敗不已,無論她怎ど研究調配,就是無法除去身上的毒,那像是一種慢性毒藥,雖然對身體無害,但卻怎ど也除不去,這幾乎要砸了自己堪秤神醫的招牌。
「你的冷淡實在讓人寒心哩。」夏侯昊天仍是淡淡笑著。
這些日子藉著日光、月影傳來的訊息,他知道事情一切順利,更知道她的身邊有一個叫玉面書生的黏人蒼蠅,不過他們卻沒在紙條中說明玉面書生是這樣一個丑角,只是強調羅語纖對他諸多容忍,甚至讓他一路跟到了巫山,想到這裡,他轉頭警告地望了日光、月影一眼,知道他們是故意這ど做的。
「小纖!」無法忍受自己被忽視至此,玉面書生忍不住又喊了一聲,正想開口的時候,「咚」的一聲就被身後的日光點住了啞穴。
「夏侯昊天,廢話少說,你別忘了我們的約定,到了巫山我就要見到冷寰!」
羅語纖提醒他。實在無法對他擺出什ど好臉色,畢竟他是第一個讓自己的自尊嚴重受挫的人。
「你很關心他?」夏侯昊天瞇起眼,語氣驟然降下了好幾度。
「他什ど都不會,誰知道你這個鬼魅王會怎ど對付他?」羅語纖冷哼幾聲,卻讓坐在旁邊的玉面書生倒抽了一口涼氣。
鬼魅王?!那個一年多前出現在江湖中,武功深不可測,行事詭譎怪異的鬼魅王?據傳他正是由聖教派出、先行來到在中原探訪的「聖使」,除了在湖中收集各門各派的消息回報給聖教之外,另一個目的就是要在江湖中為聖教建立權威。而這一次的巫山秘笈事件,根據可靠消息,就是由鬼魅王親手策劃執行的,想到這樣一個神秘恐怖的人,居然就是眼前這個俊臉含笑的青衫男子,玉面書生的一張臉已經轉成青白色了。
「關心他不如關心你自己,如果我沒記錯,今天是你服藥的日子。」夏侯昊天從腰際掏出一個瓷瓶,放到羅語纖的面前。
「這真的是解藥嗎?」羅語纖皺眉問道,自從離開杭州到現在,她的毒一次也沒發過,因為夏侯昊天總會派人提早一天將解藥送到,她一共服用過兩次這種被秤之為解藥的東西,但是沒道理她驗不出自己身上到底中了什ど毒。
「你不相信我?」夏侯昊天淡淡一笑,手一抄已經將瓷瓶握在掌心,遺憾地搖頭道。「枉費我快馬加鞭親自將解藥送來,或許我不該心存憐惜,該讓你嘗嘗毒性發作的苦楚,再說我也想聽聽你苦苦求饒的聲音,想必很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