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纖,沒關係,無論怎麼躲,他總會找上我們的。」閻靳以衣袖將羅語纖捲到身後,平靜地開口。當夏侯昊天刻意使出和他們相同武功招式的時候,他或多或少也猜出了對方的身份。
「很好。」夏侯昊天轉過身子,一雙黑眸停在陸海棠身上時,已經轉為冷凜的寒光。「我說過,不要試圖做出激怒我的蠢事。」
「夏侯……」陸海棠退後幾步,神情有些緊張。夏侯昊天的情緒永遠難測,而此刻他眼中的嫌惡,要讓她覺得自己就要死在他的劍下了。
「在我回來之前,帶著這些人滾。」夏侯昊天語氣平淡地吩咐,手一揮運勁將長劍甩出,「噹」的一聲,長劍直直沒入那一群邪派人士眼前的土裡面,這精湛的功力一展,所有人都露出了恐懼的神色,再也不敢妄動。
「閻靳大哥──」羅語纖試圖再一次勸退閻靳。夏侯昊天的武功高強,她怎麼也不願意他去冒險。
「沒事的,你和冷瞳在這裡等我。」閻靳寵愛地拍拍她的頭,安慰道。「有些事,是應該說清楚。」
黑、青兩道高大的身影一躍,迅速地消失在眾人的眼前。
「冷瞳,你難道都不擔心嗎?」羅語纖焦急地問。冷瞳同樣見識過夏侯昊天的身手,她不該還是這麼平靜淡漠,好像閻靳大哥只是要去喝茶聊天似的。 「他不是都說了,該來的總會來,既然如此,那就沒什麼好擔心的。」冷瞳仍舊平靜地回答。
「我怎麼能不擔心嘛!」羅語纖眉頭一皺,俏臉佈滿了憂愁的情緒。
「那麼你擔心的是哪一個?」冷瞳伸手輕撫她光滑如絲的秀髮,淡淡問道。剛才看到夏侯昊天與羅語纖相處的模樣,直覺地認為這兩個人之間有股暗藏的情愫,雖然說羅語纖仍是一副情竇未開的天真模樣,但夏侯昊天卻絲毫不隱藏眼中的獨佔慾念。
「我……我擔心的當然是閻靳大哥嘍!」羅語纖俏臉一紅,急忙反駁。
「好了,不逗你了,閉上眼休息一下吧!」冷瞳笑了笑,看著她一雙眼仍有些紅腫,於是吩咐她閉上眼睛休息。
羅語纖咕噥幾句,心不甘情不願地閉上眼睛,雖說如此,但是她的思緒早已經飄離,飛到遙遠的另一端去了……
※ ※ ※
涼亭裡,兩名同樣有著出色外型的男子,面對面地坐著,兩人之間隔著一張圓形石桌,遠看他們似乎聊得相當愉快,但實際上兩個人的手掌分別停在石桌的兩端,在交談的同時,互相以內力在較勁著。
「若非『閻火堡』在江湖上鬧得風風雨雨,我或許根本不會發現你們的存在。」夏侯昊天首先以純陽的內力,源源不絕地藉著石桌傳遞過去。
「當初師父既然肯收我為徒,又肯讓我建立閻火堡,就知道總有一天行蹤會被發現,既然如此我行事也無須刻意低調。」閻靳感覺一股狂霸的內勁直撲而來,也運足了功力抵擋。
「對於我們的存在,你知道多少?」夏侯昊天收起掌勁,改以另一套內力襲向閻靳,提出了另外一個問題。
「不多,師父只是約略提過,他從一個地方逃了出來。這一生無法再回去。在臨終之前,他將我叫喚到身邊,這才將易容了數十年的面皮扯下,告訴我,若有一天有使用相同功夫的人找上門來,就是一切該做了斷的時候。」閻靳據實以答,見招拆招地以另一套內功應敵。
「你口中的師父,是『聖教』四大長老之一的朱雀長老,他當年帶著教主剛出生的女兒,還有一些武功秘笈逃出,一逃就逃了十幾年。」夏侯昊天將朱雀長老的身份確實點出。「你見過他的真面目,就應該知道他並不是行將就木的老人,而是一名五十多歲的壯漢,既是壯漢,又有高深的武功,你難道從來不懷疑他為何會英年早逝?」
「是一種毒。」閻靳的額頭開始冒出汗珠,顯示已經將內力催發到了頂點。夏侯昊天的確是他生平所遇武功最高的對手,在應敵的同時,都不能有一絲一毫的大意。「師父臨終前曾經告訴過我,他一生鑽研醫術,但仍是沒能解開自己身上的毒。」
「讓朱雀長老身亡的是一種叫『七彩蠱』的毒,舉凡在聖教中位居高位者,都必須服下這種毒,每半年必須服食一顆解藥壓抑,為得就是防止叛亂的行為。當初朱雀長老離開時,想必帶了不少解藥離開,但解藥是由聖教自己栽種的草藥為基準,無法在外自行調配,所以當解藥一吃完,他的死期也就不遠了。」夏侯昊天的臉色也開始泛起紅光,顯然也運用了全力在對抗閻靳。
「那麼引我出來,除了想確定朱雀長老的死訊之外,你還想要什麼,你又是聖教的什麼人?」閻靳開門見山地問道。
「江湖上人人以為我是聖教的特使,給了我一個叫『鬼魅王』的稱號。我叫夏侯昊天,是聖教的教主。」
「你是語纖的親大哥,這不可能?!」閻靳聞言一驚。夏侯昊天看羅語纖的眼神充滿了佔有慾,絕對不可能是所謂的兄妹之情。
「她並不是我妹妹,聖教之人在臨死之前,都會將最重要的秘密寫成蠟丸,藏在身體裡,我曾經探過朱雀長老的墓,根據蠟丸所寫,羅語纖並不是當年他抱出的女嬰,我親生的妹妹在她一歲的時候就死了,小丫頭不過是朱雀長老領養來、頂替夏侯語纖這個名字的姑娘。」夏侯昊天道出實情,心裡隱約明白朱雀長老的用心良苦。
「既然她和聖教無關,又何必一定要帶她回去?」
「我來中原為了三個目的,一是上巫山取回流傳在外的昊月神功,二是為了接羅語纖回聖教,至於第三項……」夏侯昊天突然運足了真力,內力以一種排山倒海的氣勢攻了過去,震得石桌都開始劇烈抖動著。「你應該猜得到,聖教的武學不可外傳,這最後一個目的,就是找到曾經習有聖教武學的你們,然後斬草除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