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不明白淚菩薩的價值,為什麼要偷它?」青衫男子沈吟片刻,有些好奇地開口。
「偷了就是偷了,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反正是我技不如人。」羅語纖輕哼一聲,不予理會。
「小丫頭倒是灑脫。」他點頭,當噙在嘴角的笑容漸漸淡去後,他的語氣也變得嚴厲了起來。「『死』不過是一種解脫的方式,我可不打算讓你這麼好過,羅語纖。」
「你!」羅語纖又驚又怒。他到底是誰?為什麼知道自己的名字?而他對自己這種明顯的敵意,又是從何而來?
「你連聖教的信物都敢偷?我們若是連你的名字都查不出來,怎麼在江湖上立足?」男子身後的日光忍不住插嘴道。
「你無意中偷出了淚菩薩,卻壞了我主人所有的計劃。」月影看了青衫男子一眼,見主人沒有責怪他們多話的意思,於是繼續道:「但是主人寬宏大量,所以願意給你一個贖罪的機會。」
「你不是已經將東西拿回去了嗎?」羅語纖瞪著那戴面具的男子,認定對方在故弄玄虛。
「本來沒有人知道淚菩薩的下落,但是你一出手搶奪,所有人都知道東西在杭州出現了。」青衫男子仍然沒有開口的打算,反倒是他身後的月影略帶譴責地開口,將秘寶曝光的過錯全指向了羅語纖。
「主人為了送淚菩薩到巫山,至少安排了十隊以上的人馬混淆眾人的判斷。之所以將淚菩薩放在耀武鑣局的鑣隊上,就是因為絲毫不引人注意。」日光有些遺憾地搖搖頭。「這一路上我們暗中跟在鑣車後面,本來一切都很順利,誰知道半路會殺出你這個程咬金。東西被你搶了,那不濟事的張鐵慌了陣腳。此刻怕是到處去找救兵了,也就是說,現在全武林的人,大概都知道淚菩薩在你羅大姑娘的身上了。」
「謝謝你的通風報信,告訴我這些要做什麼?」羅語纖心思飛快地轉動著。這幾個人著實詭異,不但武功高、行事也詭異,絕不可能只是好心地來告訴她,現在她羅語纖成了武林中的紅人這麼簡單。
「先前我不是說了嗎?」月影笑道。「主人願意給你一個贖罪的機會,只要你往巫山走一趟、引開所有人的注意,那這偷淚菩薩一事,我們就當作從來沒發生過。」
日光、月影兩個雙生子露出笑臉,將接下來羅語纖該做的事情都說了一遍;他們早在奪回淚菩薩之後,就另派他人將淚菩薩送往巫山,畢竟現在江湖中,人人都認定了是羅語纖奪走了淚菩薩,換句話說,她一人就能引開大部分想奪寶者的注意力,她不但武功高反應也快,必定能按照原來的計劃,將所有人引到巫山去。
「阻礙的人會很多,但我們兄弟會隨行,就算是保護你的安全吧!」日光最後笑著結語。
「為什麼要將大家都引到巫山去?」羅語纖仍有疑惑。事實上這整件事都透著古怪,既然他們要去巫山取什麼秘笈,自然不希望其他人跟到那裡,為何又要自己引人去巫山呢?
「這事與你無關,你不需要知道。」青衫男子突然開口,擺明了羅語纖無須、也無權過問。
「嘿嘿,你的如意算盤可別打得太早。」羅語纖並不動氣,她身上只剩下一個地方的穴道未衝開,就算她打不過這個傢伙,但至少還有能力逃跑吧!
就算她羅語纖倒楣,一偷就偷了什麼鬼撈子淚菩薩好了,但現在東西既然不在自己的手上,她可沒興趣□巫山這一趟渾水。什麼聖教、昊月神功的,呸 !她一點興趣也沒有哩!
「我放任他們和你說這麼多,可不是單純為你『指點迷津』,讓你清楚明白我的計劃,只是要你別再壞事。」男子雖然不開口,但始終看著羅語纖的反應,他淡淡一笑,忽然傾身湊到了她的耳邊,以低沈戲謔的嗓音道:「你若是打著輕功一點就逃跑的主意,我可以保證,明年的今天就是冷寰那個小子的祭日。」
「你!」羅語纖正巧衝開了最後一個穴道,想也不想地就出手攻擊,氣自己如此的不小心,更氣自己所有的把柄都被對方握在手上。
像是算準了她會衝動得出手,青衫男子出手一□,化去了羅語纖的殺招,後者見突襲失敗後更是惱怒,十指化爪再次攻向對方的頸上部分,意欲扯下青衫男子的銅製面具。
「不與我較量一番,想必你是不會死心了?」青衫男子頭一偏避開,隨即淡淡一笑。根據這一路上的觀察,這小丫頭心高氣傲,先前雖然被他以暗器制住,但心裡一定不服氣。
「少囉唆!你要殺、要打衝著我來,幹麼牽扯我的朋友。」冷寰既不會武功,又是義嫂心頭的一塊肉,要是真出了什麼事,她幾條小命都不夠賠。
「若是你打得贏我,自然奉還。」見羅語纖語氣中流露出的焦慮,他的嘴角一抿,極為挑□地說道。
羅語纖聞言精神一振,隨即施展出一套由爺爺密傳的「拈花雲羅掌」,這套掌法十分精妙,雖然爺爺在世時告誡不能使用,但是她現在已經顧不得許多,為了救出冷寰、和這個人徹底了斷,她只能違背爺爺的意思了。
青衣人見羅語纖施展精妙的掌法也不吃驚,反倒是以一種試探的招式與她交手,不像是對付敵人,倒像是要逼她使出所有的招數,好一次看個明白似的。
「可惡。」羅語纖低咒一聲,早知道就不要使這套掌法,打了半天根本沾不上他的半片衣角,難怪爺爺說不可以展露,原來是要她藏拙。
「不和你打啦!」羅語纖霍地收手不攻,只是瞪視著他。
「小丫頭,死心了?」見羅語纖一臉的憤慨,他淡淡一笑,仍是戲弄地說道。「那麼我們記住我們的交易,為我走一趟巫山,屆時我會奉還你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