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今晚不但是為風小姐設宴,也算是你和主人回歸雲山莊的洗塵宴,自然要仔細妝扮一番。」小竹領著連尹若幽來到房間,笑著為她解釋一切。「不過少夫人已經長得夠美了,根本不需要再妝扮,小竹幫您梳梳頭好了。」
「謝謝妳。」連尹若幽淡淡一笑,不再說話。
以前在鷹揚山她就習慣一個人,現在也覺得不需要別人服侍自己,但是任昊雲卻堅持她身邊至少要有一名婢女服侍,所以她才會留下小竹。而經過了這幾日的相處,她也感覺出小竹是一個可愛純真的小姑娘。
「少夫人,好了。」不一會兒,小竹已經替她梳了一個簡單高雅的髮髻,連尹若幽麗質天生,所以根本不需要多餘的打扮。
「若幽。」門外傳來呼喚聲,跟著任昊雲已經一個大步跨進了屋內。
他看見連尹若幽換上了一件淡綠色的衣裳,臉上還抹了點胭脂水粉,當真是豔極無雙,讓他著實呆愣了好一會兒。
「少夫人,您瞧主人都看傻了。」小竹喜孜孜地開口,頗為自己的手藝感到得意。
「有什麼事嗎?」連尹若幽笑著迎上前去,回握任昊雲伸出的手。
「你好漂亮。」他低頭在她耳邊讚美,著迷地看著她臉頰上染起的暈紅。
「我來接妳到宜芳園去,今晚我讓妳見一個人,我們自小一起長大,就像是一家人一樣。」他低頭在她唇邊偷了一個吻,牽起她的手就往外走。
任昊雲攬著她的腰,一邊說話一邊帶她往宜芳園去。這些天來他都沒機會和若幽說上幾句話,主要是因為事情忙,所以幾乎是回來的第二天他就整天在書齋處理公事,不到深夜不會回松園,縱使有心想多陪陪若幽也沒辦法。
不過幸好若幽還有白鷹,他從僕人口中得知少夫人一整天都和白鷹待在松園,從來沒有出來過,他明白若幽以往的生活都是如此單純,也就不覺得奇怪,還體貼地差人直接將餐點送到松園,讓她安心地待在松園。
「妳住得習不習慣?」他溫柔地問道。
「嗯,我覺得很好,就像以前一樣。」連尹若幽笑著回答,她每天和白應在庭園玩,日子幾乎和以前在鷹揚山是一樣的。
「那就好。」任昊雲也鬆了一口氣。
見連尹若幽開心的模樣,任昊雲也不再多問,只是為連尹若幽可以適應這裡的生活而高興,卻沒想到她的生活方式在他們兩人眼中或許正常,但在其他僕役眼中卻古怪得出奇;她從不主動和其他人說話,也從不離開松園,似乎只要有那隻老鷹陪她就可以了。雖然僕役在表面上什麼也沒說,但是私下早已繪聲繪影將連尹若幽傳成是主人不知從哪裡帶回來的妖女。
「總之,怡梅就像是我的妹子一般,你們都是姑娘家,應該會處得很愉快。」
宜芳園近在眼前,任昊雲也將他和風怡梅的關係解釋了一下。
「昊雲哥,你來了。」一走進宜芳園,風怡梅已經漾著一臉甜笑迎了上來。
「怡悔,這次既然來了就多住幾天,我也有大半年沒看到妳了。」任昊雲淡笑開口,跟著介紹道:「這是若幽,我的妻子。」
「嫂子,小妹向妳請安來了,以後叫我怡梅就可以了。」風怡悔初見到連尹若幽的時候,的確為了她的美貌而吃了一驚,但隨即隱藏住她的震撼,將所有情緒藏在她的笑容裡。「昊雲哥,我們別站著淨說話,邊吃邊聊吧!」
三個人來到早已擺設好的圓桌前,逐一入座,跟著一道一道精緻的美食就傳了上來。
席間,風怡梅極有技巧不斷引連尹若幽說話,很快就發現她是個對人情世故完全不懂的女子,更知道她自小一個人和師父住在山上,根本沒有接觸旁人的機會,眼看對手什麼都不懂,竟然輕易就奪走任昊雲的心,她心中的妒火燃得更深了。
「昊雲哥,我瞧嫂子什麼也不懂,不如就讓我來教她吧!身為歸雲山莊的少夫人,這樣豈不是讓人笑話。」她抿嘴一笑,看向連尹若幽的眼光卻極為輕蔑。
「是嗎?難得妳這麼有心,那就萬事拜託了。」關於如何接待賓客等瑣事,任昊雲本來打算讓若幽習慣了這裡之後再和她提的,沒想到現在風怡悔自願幫忙,那倒是一個好機會。
「你們在說什麼?要我學什麼?」連尹若幽一頭露水,在這生活還要學什麼?
「若幽,妳別擔心。」任昊雲從桌底下握住她的手打氣道。「我相信怡悔會是個好老師。」風怡悔是官家千金,由她來教若幽再恰當不過。
風怡悔揚起得意地笑,她可要好好把握這個機會,好讓連尹若幽知難而退。
***
隔天一天早,風怡悔就來到松園,身後跟著一批歸雲山莊的僕役,這自然也是她的計劃之一。
「咦,你來這裡做什麼?」連尹若幽好奇開口,更不明白她身後跟著一大群僕役要做什麼。
「嫂子,我怕妳整日在這裡悶壞了,就找了些人來這裡陪妳。」風怡悔溫柔一笑,示意其中一人拿起一架古琴,擺上小几,就這樣彈了起來。
連尹若幽卻覺得她的曲調讓人氣悶,再加上忽然來了一群人,白鷹已經明顯地有些不安,她一向喜歡清靜,不喜歡這個樣子。
「妳彈完了沒?」連尹若幽蹙眉問道,希望趕快打發她走。
「嫂子,那不然妳平常在松園若是不撫琴自娛,都在做些什麼事?」風怡悔故意驚奇道。
「我自然有我的方法。」她輕輕吹起竹管,召喚白鷹,果然樹上的白鷹嘹喨地啼了幾聲做為回應。
「妳還是回去吧!我不用別人陪,我有白鷹就可以了。你們走吧!」不等其他人反應,她一個飛身已經以輕功躍到樹上,明顯地下了逐客令。
所有的僕役面面相覷,之前他們沒有到過松園,並不知道少夫人已經古怪到這種程度,每一個人表情都有些奇怪,不知道該做何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