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那是……」口才一向不好的阿丁被君莫凡這麼一問,一時之間也不知道如何解釋,只能傻愣在那裡。
「那是因為我們想測試你對小姐的真心。」突然,阿丁的身後傳來了金繡的聲音,她快步走到君莫凡身邊,動手想要解開他身上的麻繩。
「金繡!你幹什麼?不能把他解開啦!」阿丁傻了眼,急忙阻止金繡的行動。
「我們誤會君小子了。 」 金繡先是對君莫凡歉意一笑,跟著轉頭對阿丁說:「我天一亮就去見小姐,把一切事情都弄清楚啦!」
「問小姐不准,她從以前就老護著君小子,要是真被他佔便宜了,說不定也不敢說出口。」阿丁依舊嚷著。
「嘖!一個姑娘有沒有……我當然看得出來。」金繡臉一紅,輕啐道。「總之我說小姐沒事就沒事,她和君小子兩個人清清白白的,你可別亂嚼舌根。」
「啊?怎麼看?你真看得出來?」阿丁很認真地打破砂鍋問到底。
「阿丁!」金繡一聲嬌叱,輕喝道。「我說沒事就沒事,快來幫我解開繩子,然後去告訴老柳,說我們誤會君小子了。」
「啊!」阿丁依舊一頭霧水,但仍是聽話地解開君莫凡身上的繩索,有些歉意地說:「呃……那個,如果金繡說的是真的,那我真的錯怪你了,對不起,只是我以為……你做了不對的事情,所以一氣之下打了你幾下,你頭上的傷可能就是我打的,畢竟其他人沒有我這個手勁,你要是不服氣,我願意乖乖讓你打回來,就當是……」
「阿丁!」金繡怒瞪他一眼,受不了他的婆婆媽媽。
「喔!好好,我現在就去找柳管家解釋。」阿丁不好意思地搔搔頭,滿懷歉意地離去。
君莫凡不語,只是看著金繡撕開裙角當布,小心地壓住他頭上冒血的傷口。
「金繡,你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吧?」君莫凡開口問道。只是純粹的關心,老柳不會激動成這個樣子,那麼既然自己被沒頭沒問腦地打了一頓,至少有資格知道這個故事吧!
「你看出來了?」金繡輕歎一口氣,也不想再隱瞞,緩聲開口道。「你別怪他,老柳一直以來都很喜歡你,將你當成是自己的孩子一樣,所以才會這麼憤怒的。」
一邊檢查君莫凡身上的傷口,金繡一邊歎息說道:「小姐去世的娘——柳輕煙,也是柳管家從小看著她長大的,她善良又美麗,在柳家是最受寵的孩子,不管她做什麼,柳老爺都不忍心拒絕她,在柳小姐十多歲的時候,從街上帶回一名孤苦無依、叫任無痕的孩子,小姐憐惜他身無分文、模樣潦倒,所以帶回家安置他。」
君莫凡心中一震,隱約想起在很久以前,風金鳳口中叫罵的:風斂雪和她娘一樣,總喜歡撿一些不乾不淨的野男人回來!
「小姐是一片好心,而撿回來的那個孩子,也挺爭氣的,我們大家都喜歡他,聰明、 靈巧,就連模樣也長得好,雖然老柳嘴 巴不說,但他實際上已經把任無痕當成目己的孩子一樣看待。」想起往事,金繡也忍不住紅了眼眶。「他和小姐原是從兩小無猜,一直到兩情相悅,這些事老柳都看在眼裡,但他們也明白。彼此之間的身份差距太大,為了讓柳老爺能答應這門婚事,任無痕向柳老爺請求,他決定從軍報國,希望柳老爺給他五年的時間,讓他有機會功成名就,回來風風光光地迎娶小姐,我們也都認為這是最好的安排,只是……誰也沒料到,在他離開前,已經私下和小姐結成了夫妻,而在他離開不久後,柳小姐就有了身孕……」
君莫凡一愣,將所有的故事串連起來,明白了大部分的故事。這就是為什麼柳老爺花了大筆錢,為自己的女兒買了一個丈夫。
「誰知道他到了軍營,就完全失去了聯絡。」金繡低頭拭淚,悲傷道。「柳小姐的肚子一大比一天明顯,柳老爺知道事情已經瞞不下去,這才找了風老爺當女婿,只是先讓斂雪小姐有個身份,不至於一出生就是個父不詳的孩子,倘若五年內任無痕真的回來了,風老爺也答應寫下休書一封,讓有情人重新團圓,只是……任無痕這一去就像從來不曾存在似的,完全消失了。
「啊!」君莫凡一愣,這才明白風斂雪口中所言,娘親原本溫柔又愛笑,只是突然有一大生了病,就再也不說話了。「五年過後他沒有回來?」
「對,柳小姐一直在等他,五年一過,或許是知道他再也不會回來了,人……整個人就變成有些不對勁,一直到她去世前意識都沒清醒過。」金繡做出結論,抬頭看著君莫凡說道:「現在你該明白,為什麼老柳以為你佔了小姐的清白會這麼生氣的原因吧!他將任無痕當成自己的孩子,但任無痕卻讓小姐姐痛苦 了一生 ,這件事讓他的心裡很不好過。雖然……他早就把你當成小姐唯一的伴侶看待,但是當他發現你從小姐房間走出來,頓時想到了往事,所以反應才會這麼激烈!」
君莫凡不語,想起了方才老柳暴跳如雷、又氣又傷心的模樣。
「我這下全明白了,因為有了前車之鑒,你們才會有事沒事就躲在附近偷看的,對吧?」君莫凡說不出心裡的感受,這表示他們始終不相信自己,但話又說回來,聽完這樣一個故事,誰也無法真的對柳管家生氣吧!
「你不會怪他吧!」金繡有些不好意思地低頭,想起自己用掃把狠狠打了君莫凡好幾下。「他只是……心痛你選了最糟的方式得到小姐罷了。」
君莫凡正想開口說些什麼,眼角卻瞄到門口多了一抹熟悉的身影,是老柳!
「我明日。」君莫凡淡淡的笑意,嘴角努動一下,示意門口多了一個人。金繡抬眼,同樣認出對方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