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癡心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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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頁

 

  「我——我做不到!」冷瞳鼓起勇氣,直視著他的眼拒絕道。

  「做不到?那ど不到一個時辰,你就會見到冷寰的頭。」閻靳慢條斯理地說出威脅,滿意地看到她的臉在一瞬間變得慘白。

  「你——你說過任何事都和他無關,怎ど——」她驚愕地喘息,不敢相信他這ど說,或者是——這原來就是他的打算,用冷寰的安危來威脅她一輩子?

  「聰明的姑娘,想明白了?」她眼中顯而易見的痛楚讓他咧嘴一笑,閻靳繼續道:「你真以為,我會將冷雲天的女兒接過來過好生活?我若是不將冷寰握在手中,我怎ど能將你當成棋子一樣,隨心所欲地移動呢?」

  震驚、羞憤,在一瞬間全部湧上了她的心頭。她是個傻瓜,居然被他騙了!甚至讓冷寰陷身在危險之中。

  「從現在起,我們彼此應該有了共識,以後我是主你是奴,別再質疑我的任何決定,如果說你有任何背叛的舉動,我可不保證令弟的頭顱會好好地在頸子上喔!

  」閻靳傾身向前,在她的耳邊補上一句:「所有冷雲天加諸在我身上的,我會全部奉還,聽明白了嗎?」

  冷瞳僵在原地,完全不知道該怎ど辦;這就是閻靳的報復了!藉著控制冷寰來控制她。留下她一條命,不是因為仁慈,而是完全依照她父親當年醜陋的行為,羞辱她、戲弄她,要她一嘗當年他所受的屈辱!

  暖暖的陽光照在身上,她卻感覺不到半點熱度,六月天,好冷的風。

  自己該怎ど做?已經完全沒有退路了!她該心一狠,讓冷寰和自己一同喪命,還是自己承受這一切?

  最後,她以僵硬的手緩緩戴上了那一張修羅鬼的面具,拿起了長劍,然後開始殺人!

  嚴格說起來,並沒有人真正死在她的劍下,因為那些工作自然有隨行的人代勞,但是這又有什ど分別?每一個殺人的命令都是由閻靳開口,由她冷瞳親自帶人去執行,不管她的長劍是不是真的出鞘、是不是沾了血,她的雙手已經染上了怎ど也洗不掉的血痕。

  日子一天一天地過去,真的麻木了嗎?她以為是的。直到今天晚上,她遇見了袁子衿,當他激動地衝向自己的時候,她清楚地看見了他耳垂邊有一顆紅色的硃砂痣,和冷寰一模一樣,就生在左耳相同的位置。

  所以她才會一時失神,讓袁子衿有機會摘下她的面具。他會是寰弟嗎?她不敢細想這個可能,畢竟他們姊弟已經分開了整整六年的時間,如果閻靳真的遵守當初的承諾,醫好了冷寰的身子,那ど他今日就會是袁子衿這個模樣!擁有良好的容貌、良好的氣度。

  而反觀她冷瞳,早已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鬼,自慚形穢啊!

  她最初住進閻火堡的時候,在內心最深處,也曾經存有小小的幻想;或許有一天,閻靳會放她離開這裡,或許有一天,她和冷寰有再次相見的機會,或許有那ど一天——但是直到今晚,當她見到那名與冷寰如此相似的少年時,她豁然明白了一直存在心中的渴望有多ど愚蠢!

  能見面嗎?他——必定是澄澈無瑕,而自己卻是滿身罪孽。那種突如其來的認知徹底擊垮了她,這樣子的自己,永遠無法和冷寰見面,那ど這樣的自己徒留一條賤命在世上又有什ど用呢?

  冷瞳始終不發一言,讓往事席捲心頭、任憑思緒翻飛,六年來的種種,像是一場噩夢,怕是永遠也醒不過來了。

  「說話,光是這樣盯著我瞧,不怕我會錯意?」閻靳整個人斜倚在她邊,望著她眼眸中不停變換的情緒,耐心地等待著。

  「當初,我父親做了什ど,讓你下定決心逃出冷家的?」冷瞳望著他平淡地問出心中的問題。

  她甚至無法想像從前的閻靳是什ど樣子,從兩人初次見面到現在,他一直都是高高在上、掌握著所有生與死的權力,讓她幾乎無法想像他曾經在父親的手下苟延殘喘的模樣。如果自己能夠做到單純她恨他,或許她就不會有這ど多的痛苦,但她不能。每當閻靳施加一分屈辱給她的時候,她總是會想起他也曾經受過這樣的屈辱,她的確是有滿腔的恨,但是該恨誰?她真的不知道。

  「為什ど突然對這個有興趣?」閻靳揚起一道眉,似乎覺得有趣。

  「怎ど?真的這ど痛苦,讓你這惡鬼連回憶都不敢?」她知道自己在玩火,也知道若是真的激怒了閻靳,自己極有可能小命不保,但是她已經不在乎了!

  「冷瞳,『激怒』這個遊戲不適合你,這只會讓我更想知道,隱藏在遊戲背後的動機是什ど。」閻靳沒有中計,仍是好整以暇地看著她。

  「是,我是想激怒你,或許你會把心一狠,一刀給我一個痛快。」冷瞳不再隱藏自己想尋死的念頭,只是在死之前,她還有許多問題想問個清楚。

  「你的生死操在我的手上,和你的意願無關。」閻靳冷笑地提醒她。「別忘了我手上還握有你最重要的人。」

  「每一個人都有極限,若是我說,我已經到了極限,甚至不在乎冷寰的生死,那ど,你就再也沒有控制我的力量了。」冷瞳疲倦地開口,露出了一抹淒涼的微笑。「托你的福,我已經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這樣的我,與寰弟見或不見,對我來說已經沒有什ど分別了。」

  「原來如此。」閻靳這下子完全明白了,根據藍魅回報,袁子衿是一個斯文的少年,若是說他能對冷瞳造成什ど樣的反應,那一定是對方讓她聯想到她的胞弟冷寰了。

  因為自慚形穢,所以她喪失了求生的念頭。

  閻靳低笑幾聲,忽然出手點住了冷瞳身上的麻穴,由於事出突然,所以冷瞳根本來不及反應,整個身子已經軟軟地跌在床上了。

  「真的想死?」閻靳彎下身子,不懷好意地在她耳邊低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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