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樂極生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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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頁

 

  「不會。」見他盯著她,朱媥媥不慌不亂地搬出至理名言,「早睡早起身體好。」

  「早睡早起?」一個總是睡到日上三竿的人說這種話,未免好笑。

  「對啦,你到底睡不睡,一句話啦。」她有些賭氣的噘著嘴說。

  「你質問我?」

  「我哪敢呀!只是你每日睡前不都要做運動嗎?如果你現在還不想睡,那可不可麻煩你委屈一下先把運動做完再去做其他事,以免我才剛入睡又要被挖起來,那真的很不人道耶。」朱媥媥一口氣說完,她不是不怕他,而是豁出去了!

  反正他心裡沒她,那就算現在苟且不死,遲早有一天也會被活活操死,所以早死早超生,沒什麼好留戀的。

  「運動?」雖然她的辭彙古怪,雲棲俍還是知道她在比喻些什麼,只不過一向做時熱情,事後羞怯遮掩的小人兒,今日怎會一反常態地將那檔子事嚷嚷出口?

  「就是在床上嘿咻嘿咻呀。」以為他聽不懂現代辭彙,朱媥媥撇著嘴加注。

  「我知道你在說什麼,只是現在時間還早。」怕她越說越離譜,越說越口無遮攔,雲棲浪趕在她再次開口前攔住她的話。

  「早晚有差嗎?」她的視線停在他兩腿之間,「那種事不是想做就能做的嗎?用不著挑選良辰吉時吧。」

  她嘴上問得天真,骨碌碌的雙瞳卻大膽火辣得足以讓人想側身迴避。面對這樣的朱媥媥,雲棲俍瞇起了眼,逕自陷入沉思。

  她的言行總是如此的特立獨行,讓他想不注意都不行。

  可惜的是,她竟是個棲雲國人!

  朱媥媥左右轉動靈活的雙眼,越轉越心虛,越轉眼前就出現越多的問號。

  「這是哪裡呀?」朱媥媥問著自己。

  沒有答案的她決定往回走,可是走著走著,她卻走到了一處她印象中沒走過的濃密樹林。

  儘管遲疑,沒有方向感可言的她還是繼續向前邁進,穿越了樹林,來到了一處鳥語花香的美麗仙境。

  「咦?有水池耶!」她像發現新大陸似的睜大了眼。

  忽地,她轉動頸子觀察四面八方。

  「帥呆了,沒人耶。」她眼睛亮了起來,拋下手中的畚箕,一面繼續掃視四周,一面緩緩地卸下衣裳,然後踏入水中。

  呼!好涼,可是好舒服喔!

  想她天一亮就認命的到指定位置清掃遍地的落葉。

  可掃著掃著,沒多久她就發現徒手撿拾或許會比用笨重的掃把清掃那三、五步才一片的落葉快多了,所以她乾脆丟掉手中的掃把,直接用手撿拾。

  撿著撿著,童心大發的她乾脆朝成堆的落葉撲去,然後躺在那兒任由四處飛散的落葉一一飄落到她身上,讓自己埋在落葉堆下遮陽。

  當她休息夠了,由落葉堆裡爬出時,那五個媲美背後靈的女侍已然不見蹤影,獨留她一人繼續撿拾落葉。

  結果撿著撿著,迷失方向的她就撿到這兒來了。

  而一身的汗臭與黏膩則讓她完全拋開危機意識與矜持,輕解羅衫入池戲水。

  第七章

  「人呢?」午膳時間已過,晚膳時間將至,雲棲俍一身冷肅地立在草地中央。

  「屬下該死。」已經找朱媥媥一整個下午的紅橙黃綠紫五侍臉色蒼白,跪倒在雲棲俍身後。

  「你們怎麼會該死呢?君先生太久沒見到你們,想必很思念你們,你們該去找他敘敘舊了。」

  君無影,棲俍聖宮的執刑者,一個經年累月面無表情的人,凡落到他手上的人無一不想求死,但偏偏自他執掌刑堂以來,從未有人能在他點頭前死成。

  他是五侍在聖宮中第一個接觸的人,也是在她們成為有用之人前唯一能接觸的聖宮之人。

  他磨人的手段之苛,之殘,君無影之無人性,是她們窮極一生都忘不了的恐怖夢魘,所以一能擺脫他,她們就對自己立誓,決計不再讓自己落入他手裡。

  因此雲棲俍的話一出口,五侍無不驚懼顫抖。

  無視於五侍的驚恐,雲棲俍手中的黑天簫飛旋離手,眼見就要落在某堆落葉上時,簫身倏地旋了一圈,挑起數片落葉後即回到雲棲俍手中。

  而隨簫飛落到雲棲俍腳下的葉片竟排成了一個朝向東北的箭形。

  「護送她們到君先生那兒作客,然後讓廚房將晚膳送到養心殿外靜候。」

  雲棲俍面朝東北方向思忖了一會兒,朝立在五侍後的左弋下令。

  「是。」

  一聽聞「養心殿」三字,五侍臉色倏地刷白。

  養心殿位於棲俍聖宮的偏僻角落,是個隱密禁地,也是雲棲俍清心養神的修靈之地,若無令擅入,重則削足挖目,輕則自行了斷。

  如今雲棲俍下令備膳養心殿,必是察知失蹤的朱媥媥人在那兒了。

  她犯下如此滔天大錯,本該隨侍在側的她們自是難辭其咎,所以這回只怕是在劫難逃了!

  進了養心殿,來到了聖池邊,神色陰沉複雜的雲棲俍看見了朱媥媥。

  身無寸褸的她動也不動地趴躺在池邊。

  本想喚醒她,可她臉上滿足的笑靨卻讓他遲疑了。

  撫上她柔嫩的粉頰,他破天荒地歎了口氣。

  他從不相信世上有雕琢不成的朽木,可她資質之駑鈍,教他不得不承認世上真有無法雕琢的朽木。

  掌下柔嫩的膚觸讓他不自覺地放輕了手勁,唯恐驚擾了睡夢中的可人兒。

  她全身上下唯一的優點,大概就是這身吹彈可破的滑嫩雪肌吧。

  尤其當他們恩愛時,她那身雪白的肌膚便會不自覺地染上粉紅色澤,更顯誘人,就如同……

  現在?!

  他的掌如靈蛇般倏地滑上她的額際。

  掌下的高溫讓雲棲俍忽然有股將手挪向朱媥媥頸項的衝動,幸而長年養成的自制力及時恢復運作,他才悻悻地作罷。

  「哇!誰……誰……誰脫了我的衣裳?」睜開眼的朱媥媥一坐起身就感覺胸前一陣涼意,忙以手遮胸。

  她骨碌碌的雙眼轉動著,不住地打量自己當前所處的陌生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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