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這裡的人不全都是為了同樣的理由?」冷靳宇自顧自地倒了一杯酒,悠閒地輕啜一口後笑道。「為了慶典,也為了一睹皇城貴公子的風采。」
「是想一睹風采,還是想確定在下究竟是死是活?」赫連鷹宇雖是俊臉含笑,但問出口的問題已經充滿諷刺。
「哎呀!你這句話問得真是莫名其妙。」冷靳宇聞言,只是有趣地挑高一道眉。「和死人媲美有什麼樂趣?我來當然是要看活生生的皇城貴公子,但聽兄台這麼說,最近似乎遇到什麼不好的事情,要不要說出來聽聽?」
「不過是些不足掛齒的小事。」赫連鷹宇冷笑。「該說今年的流年不利,年才剛過就受了點傷,在這之前也陸續遭受一些不明人士的暗算,我並不清楚自己到底招惹到什麼人,但卻能確定一點,我的對手是個只敢躲在暗處的小人……」
「喔!原來是這樣,難怪難怪……」冷靳宇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難怪你看我的表情這麼怪,我還以為你是怪我的出現搶了你的風采,原來另有其他原因,不是你天生喜歡用陰沈的眼光看人啊!」
赫連鷹宇和冷靳宇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地刺探,坐在一旁的紫綾一句也聽不懂,事實上她根本也沒將心思花在聽他們的談話上,只是專注地將注意力放在對面的冷靳宇身上。
倘若……這人真的就是那個冷靳宇,那麼自己就有救了!畢竟她是鳳族的人,只要向冷靳宇表明這一點,他應該可以將她從雩王府裡解救出來吧!
但……要怎麼確定這個人是不是她猜想的那個人呢?這是紫綾目前最需要確定的事情,如果自己沒記錯,冷靳宇身上應該有鳳族人可以辨識的信物才是,只是那個信物究竟在哪裡呢?
雖然冷靳宇主要心神都在與赫連鷹宇的談話上面,但是當坐在對面的紫綾已經誇張到微微傾身在注視自己身上的時候,他再也忍俊不禁,直接將整張臉湊到紫綾面前笑問:「小姑娘,難得有人這麼欣賞我,真是讓我受寵若驚,不如你就一次將冷某看個清楚好了。」
「嘎?」紫綾俏臉通紅,這才注意到自己的失態,她尷尬地立刻坐正,甚至不敢轉頭看赫連鷹宇的表情。
「小姑娘別害羞,常常會有姑娘家看我看到失神的,我不會在意的。」冷靳宇略顯得意地開口。
「你說夠了沒有?」赫連鷹宇打斷。不知道為什麼,紫綾對冷靳宇有著異樣興趣這件事,讓他覺得非常不愉快。
「喔……我們剛才說到哪裡了?」冷靳宇扯開笑,但神情中絲毫沒有歉意,反倒有著滿滿的得意。「對了,關於你前陣子常受傷這件事。」
「怎麼?你之前常受傷嗎?」漏掉前面一大段對話的紫綾乍然聽到這一句,有些擔心地轉頭詢問赫連鷹宇。
「都是些不礙事的小傷。」紫綾語氣中不自覺流露出的關心,讓赫連鷹宇滿足地笑了,輕描淡寫地將話題帶過。「想暗算我的那些人甚至不敢光明正大的露面挑戰,自然不可能真正傷害到我。」
「喔。」紫綾點點頭。
「紫綾丫頭,你的關心讓我很感動。」赫連鷹宇突然開口,喊她的語氣也突然間比過去親匿了好幾倍。
「不……不客氣。」紫綾不明白原因,只是有些窘困地低下頭。
「喂!不要因為我搶了你的風采,就把我放在這裡當假人啊!」冷靳宇揮揮手,試圖喚回赫連鷹宇的注意力。
「我剛才對你說的那些話,你一點回應也沒有嗎?」赫連鷹宇轉過身面向冷靳宇,溫柔的微笑也在轉瞬間斂去。「既然你不願意回答,那麼我們之間無話可談。」
「兄台,你這麼說就不對了。」冷靳宇噙起淡笑。「我這個人呢,最討厭別人將不是我做的事情賴到我頭上來,這就是我的回答。」
「放眼當今世上,除了你之外,誰還有立場和能力做出和你相同的事情?」赫連鷹宇根本不相信對方的狡辯。
「是嗎?你是這麼認為的?」冷靳宇正想開口,卻突然聽到熟悉的聲音大喝道:「小心!」
冷靳宇聞聲回頭,就在他轉頭的那一瞬間,一枝利箭「咻」的一聲從他髮際穿過,「咚」的一聲釘在木桌前──
「主人?」
「你沒事吧?」
兩道身影同時衝了上來,一道奔向了赫連鷹宇的身邊戒備,另外一個則是來到冷靳宇的身邊,臉色慘白地問道。
「我說你這個小子的警戒性越來越低了,只差這麼一點點,你主人我的脖子都要被人射穿了。」冷靳宇摸摸脖子,對出聲示警的任劍飛發出抱怨。
「是你堅持要上這露台找人喝酒的,能怪我嗎?坐在這露台上根本就是一個公開的標靶!真不知道你在想什麼!」任劍飛皺眉。
「唉呀!你這小子越來越會頂嘴了。」冷靳宇搖頭歎息,看了一眼那枝釘在木桌上的小箭,造型十分特殊、箭身還微微發亮,看起來像是餵了毒。美麗的目光瞥向赫連鷹宇抱怨道:「我說赫連兄啊!你說這枝箭是不是衝著你來的?只是對方認為上議『皇城貴公子』應該是比較好看的那一個,所以把箭射到我這裡來了?」
「哈哈哈!」紫綾聞言笑出聲,覺得這個冷公子真的很有趣,一點也不像是剛面臨到了生死關頭的人。
赫連鷹宇身後的葉炘,立刻給了紫綾一記惡狠狠的瞪視,指控她的幸災樂禍。
「或許,這只是某種故佈疑陣的障眼法。」赫連鷹宇淡淡地說道。
「我是想和赫連兄繼續澄清,但這些利箭可是不長眼的,不如換個安全一點的地方我們再聊,不知道赫連兄意下如何?」冷靳宇依舊好心情的微笑。
「沒問題。」赫連鷹宇一口答應。事實上他今晚現身的目的,就是想直接和冷靳宇這號人物面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