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星離開房間後,索瑞再次將所有的燈關掉,只留了書桌上一盞泛出暈黃光線的檯燈,他坐在書桌前沉思,看到進來的人是查裡斯後,又閉上了眼睛。
「生氣了?你不喜歡我帶冷晨星來見你?」查裡斯笑著站在他的身後。
索瑞並不說話,隔了半天才緩緩睜開眼睛,凝視著查裡斯道:「你對晨星下的催眠是什麼?」
「這一次的催眠沒什麼,我並沒有給她什麼新的記憶,也沒有刻意讓她忘記什麼,但是到了緊要關頭的時候,只要我說出指令,她就會聽我的命令行事,如此而已。」查裡斯得意地一笑,到時候只要他說出指令,冷晨星就會乖乖地聽他的話,就算要她拿槍殺人,她也不得不聽從!
「什麼是最緊要的關頭?」索瑞揚眉疑問。
「只有我們兩個人的時候,你就不要學那傢伙的樣子。」查裡斯不悅地道。這只會讓他想起上次被伊斯羞辱的模樣。
「喔?!那該怎麼辦?是你要我整型成他的樣子取代他,現在你卻告訴我你無法忍受看到伊斯的模樣?」索瑞似笑非笑,一臉嘲弄。
「我說過不要這樣看著我!」該死的!就是這個嘲諷的眼神,好像他是個什麼都不懂的笨蛋!
查裡斯氣得重拍一下桌子,忽然將索瑞從椅子上拉起,粗暴地吻上他的臉,一雙手更忙著解開他身上的扣子……
「再過兩個星期,一切就都會結束了……」索瑞淡淡地開口。
被動地,在桌子上,被動地接受查裡斯狂風暴雨般的吻。
「你是我的!索瑞……我一個人的!」查裡斯瘋狂地喊著,將桌上的燈掃到地上,高漲的怒火一向能挑起另一種興奮,他急促地解開身上的束縛,雙手已經貪婪地探上索瑞的胸膛,瘋狂地印下自己的吻……
索瑞閉上眼睛,再一次允許自己放縱沉淪於慾望之中,什麼都不去想,就讓一切都在兩個星期後結束吧!
自從晨星有過一次擅自離房的記錄,查裡斯便在她門口又多派了幾名人手看顧她,美其名是為了保護她的安全,但其實他們都明白晨星的價值所在,不得不小心提防。
沁涼的晚風迷人無比,晨星立在房間的窗口邊,失神地看著窗外的點點星光。從那天之後又過了好幾天,她不知道目前這裡有多少人是伊斯的人,又有多少人是屬於索瑞的,更不敢貿然行動,怕引起索瑞等人的戒心,在無法逃走又沒法子和外界聯絡的情況下,她只好認命地待在房間裡,等待著……
「兩個星期嗎?」晨星想起索瑞的話。兩個星期後就是宣佈誰是繼承人的日子,到時候他會用什麼卑鄙的方式對付伊斯?
「主人請你到房間用晚餐。」晨星床頭的對講機忽然響起,傳出了聲音。「十分鐘後我會來帶你過去。」
「我想我沒有拒絕的權力。」晨星自嘲地笑了笑,隨手披上一件衣服,好性子地坐在床邊等待著。
約莫十分鐘後,果然有人準時地輕敲她的房門,來者是她曾經見過的一名叫保羅的魁偉男子,晨星遂隨著對方來到上一次見到索瑞的房間。
「邀我用晚餐的是哪一位主人?」晨星純粹是好奇,她一直想知道索瑞和查裡斯到底誰才是真正掌權的人?一個是老教父的養子,一個則是他的親生兒子,他們之間的合作又有幾分真心在裡面?
「是索瑞少爺。」保羅恭敬地回答。
「那麼,你的忠心是獻給哪一個主子?」保羅給她的感覺和疾風很像,所以她忍不住開口問道。
「自然是索瑞少爺。」
「我明白了。」晨星點點頭,讓保羅為她打開房門,挺直肩膀走了進去。橢圓形的餐桌上早已擺設好銀製餐具,索瑞坐在主位上,見到她之後只是淡淡地揚眉一笑,伸手邀請她坐下。
「謝謝你的賞光。」他輕啜一口雪莉酒,笑得極為優雅。
「你並沒有給我拒絕的權力。」晨星面無表情地回答,亦拿起眼前的酒杯,自顧自地喝了起來。
「你很有趣,你和伊斯在一起的時候也是這麼伶牙俐齒的嗎?」索瑞的口唇掀動了一下,似笑非笑地凝睇著她。
「多告訴我一些你們相處的情況,這樣我們以後相處起來會更愉快。」
「你真的以為自己的計劃會成功?」晨星嗤笑出聲。頂著另一個人的身份活過下半輩子,想起來就是一件讓人不寒而慄的事。
「為什麼不?」索瑞戲謔一笑。
「等到世界上只剩下一個伊斯﹒梅傑士的時候,你說其它人還會費心去辨認真假嗎?」
晨星不願意在這個問題上和他爭論,於是拿起刀叉開始將食物塞進嘴巴,表明了不打算和他爭辯。
一時之間兩人都沒有再開口的打算,晚餐在沉默中持續進行著。
「你的夢想是什麼?」當僕人將餐點全部撤走,換上乾淨的桌巾和咖啡之後,索瑞忽然開口問道。
晨星愣了一會兒,顯然沒想到他忽然問出這種問題。
「先別告訴我,讓我猜猜看。」索瑞修長的指頭在桌子上敲了敲,那一雙和伊斯相同的眼眸定定地鎖住她。
「一個女人最大的夢想,不外乎是和心愛的人在一起,或者替他生幾個孩子,我說的對不對?」
「我沒想過這些。」晨星避而不答,深怕她給的任何一種答案,在將來都會成為一種談判的籌碼。
「是嗎?」索瑞笑了笑,喃喃地吐一口氣。
「你沒有夢想可以和我分享真是太可惜了,你知道嗎?我很羨慕那些還會作夢,甚至還有夢想的人。我羨慕他們,因為我連作夢都不會了。」
「如果一個人的夢想太過瘋狂,當然不再擁有作夢的資格。」晨星抬起頭,冷冷地打斷他。
「也許你說得對。」索瑞頓了一下,揚起自嘲的笑。
「謝謝你陪我用晚餐,我很久沒有和人談話了,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