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它好漂亮。」小女孩已經快睡著了,但項鏈仍是緊緊地被她握在手上。
「小寶貝,等你長大。變成一位美麗的少女時,這條項鏈就是你的了,現在聽話,把它放在旁邊。」她輕點小女孩的鼻子,微笑允諾著。
「真的嗎?」她甜甜一笑,聽話地將項鏈放到旁邊的床頭櫃上。
「當然是真的。晚安了,小寶貝。」
※ ※ ※
「媽咪?」不知睡了多久,小女孩發現自己被母親抱在懷中疾速行走著,還沒意識到怎麼一回事之前,她已被母親抱到一間黑暗、潮濕的閣樓中,母親似乎要把她單獨留下,小女孩害怕不已。她緊緊抓著母親的衣服哀求道:「媽咪!我不要在這裡,好黑,我好怕,」週遭黑暗之至,就像童話故事中巫婆會出現的地方。
「寶貝,不要哭,忍耐一下,你必須待在這裡。不要出來。不管聽到什麼聲音都不可以出來,知道嗎?」黑暗中,她看不清楚母親的臉,但是她感覺到母親聲音中的憂慮,媽咪從來沒有用這麼嚴肅的口氣和她說話。
母親急促地在她額頭上印下了一個吻,隨即將她放開。不給她說話的機會,將閣樓那扇沉重的門關上了。
「媽咪、媽咪!我怕,我會怕!」門一關起。黑暗便籠罩住整個閣樓,那是種讓人害怕的黑。
小女孩嚇得縮在原地,動也不敢動。任由淚水爬滿兩頰,卻謹記著母親的話,不敢哭出聲來。她好怕啊!誰來救救她,她不要待在這裡……
隔著那扇厚重的門,她隱約聽到一陣哭聲,再來是砰砰幾聲,然後再也沒有任何聲音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恐懼加上夜晚的寒冷,她抖得更厲害了。
就在她昏昏沈沈、帶著淚要睡去的時候,那扇門呀地一聲,緩緩被推開了……
一個高大的身影出現在門口,他的身後滿是濃煙和紅光。小女孩努力睜大方才哭得紅腫的雙眼,想辨認出來人是誰:但由於背光,完全看不清對方的長相,只知道他在夜色中,看起來好高大、好駭人!
對方踩著緩慢的腳步,一步一步向她逼近,他每踏前一步便讓她更恐懼一些,直到他來到她面前……
「你還好嗎?」男子彎下身子,門外的紅光此刻將他的臉映得一清二楚。
「偉特叔叔!」小女孩驚喜交加地大喊,緊緊地抱住眼前的男子,將臉埋在他的胸前,開始在對方懷中啜泣。
男子將小女孩一摟而起,輕輕地拍著她的背安撫道:「別哭,沒什麼好怕的!」
不同於他語調中的溫柔,他的眼中發出的是如毒蛇一般致命的邪惡寒光!
「從今天起,由我照顧你……」他摟著她,語氣篤定地道。
狹長的影子在火光的照射下,形成一團模糊扭曲的投影,彷彿自他的背後,忽地長出了一對屬於撒旦的羽翼……
第一章
騎士--西洋棋中出奇制勝的一顆棋子。
法國尼斯
淡金色的五月陽光鋪灑而下,一個慵懶的午後,兩輛不同款的車子分別駛進了英格蘭步道區的一棟華宅。從黑色迪奧走出的是一名體型高大、神色冷漠的男子,而另一名從吉普車跳下的男子,穿著一身嚴重磨損的牛仔裝。他伸手一扒被風吹亂的棕色短髮,深褐色的眼睛和先前那名男子對望一眼後,露出一口白牙笑道:「哈!城堡,好久不見了,今天只有我和你出席嗎?那樣也好,省了抽籤一事,我就不用提心吊膽了。」他哈哈一笑,一隻手搭著對方的肩,很親熱地攬著先前那名男子一起走向門前。
「或許他們已經到了。」被喚做城堡的男子不以為意地挑起一道眉,每年五月的聚會對他們每個人都很重要,如果沒有意外,每個人應該都會來才對。
「等一會兒就知道了。」他咧嘴一笑,伸手按了門鈴。
前來開門的是一位白髮的老管家,鏡片後的眼眸在看到他們之後,露出了溫暖的光芒,他開門迎接兩人,領著他們來到二樓的書房內。
「義父。好久不見,最近身子可好?」進了書房,穿牛仔衣的男子直接走到裡面,笑嘻嘻地對著坐在皮椅上的老人問安。
「蘭斯洛,一年不見,你還是一樣充滿活力。」老人輕扯嘴唇淡淡地笑了,坐在坐椅上的老人。不單是眼前兩位男子的義父,他也是摩納哥的貴族……卡迪羅老公爵,他一生愛棋成癡,甚至將自己的孫子以及收養的義子、義女,用上西洋棋的代號,將他們五人組成了西洋棋中主要的五顆棋子。
「翼,你過來,我也好久沒見到你了,」老人招招手要另一名男子過來,這五個孩子中就屬「城堡」最沈默寡言,老公爵雖然明白那是因為他心中有一個始終解下開的心結,卻只能對他這種凡事不說出口的性格感到心疼。
「義父。您的身子看起來不錯。』城堡跨一大步向前,漆黑的眼眸閃著旁人不易察覺出的溫暖。
「對了,這一次的聚會恐怕只有你們兩個人來參加了,其它的人手邊都有事。」老公爵揮揮手要他們坐下說話,準備向他們解釋其它人缺席的原因。
老公爵對棋士團的五個人都疼愛有加,除了細心栽培之外,在他們成年之後就放手讓他們單飛。每年一次的聚會是為了讓他們聯繫感情,每次騰出兩三個月出任務,則是要培養他們之間的默契。「離不開的事?須不需要幫忙?」城堡開口。
聽到其它人有事被絆住了,馬上聯想到他們有了無法化解的麻煩。
「沒事、沒事。」老公爵笑著安撫他。「你們也知道凱伊是個工作狂,他還在南非開會,不過他現在有進步了,會將自己的妻子帶在身邊,她會幫我盯著凱伊這個工作狂。菲利克斯是因為妻子懷孕,我看在孩子沒生下來之前,他一步也不會離開的,至於翩翩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