茱兒來到他的面前,取下了偽裝用的道具……拿下了假髮,恢復了她黑色的短髮,取下臉上的鼻墊,最後再用毛巾將一層厚厚的妝擦掉,出現在他眼前的是一名比原來的茱兒更美麗幾分的紫眸少女,他記得這張臉……和父親書房中掛的畫像一模一樣的一張臉。
亞瑟盯著她的臉半天,最後重重歎了一口氣。上天對他開了一個多麼惡劣的玩笑,他竟然愛上了自己的侄女!
「你們又是誰?」他伸手無力地抹了抹臉,將目光調向屋內其它人。
「是來幫你查清楚真相的人。」昔翩翩搶先開口。「亞瑟男爵,先別急著絕望,這件事或許另有原因,我剛查出了一件有趣的事,你知道你的父親曾是偉特的老師嗎?應該說他曾是麗絲·安德烈夫妻和偉特共同的老師。」
這項消息果然讓亞瑟瞪大了眼睛,剛才聽茱兒說明一切時,他只是猜測當年父親為了項鏈做了錯事,引來偉特的報復,卻沒想到兩人竟是舊識。
「可是偉特叔叔從來沒有對我說過。」茱兒也疑惑極了。
「根據我查出數據上的記載,老公爵在他年輕的時候曾經創作過不少好的作品,對油畫很有研究,後來因為家族的反對,他才放棄了畫圖一事,不過他的確曾經指導過他們三人畫技長達半年的時間,就在安德烈夫婦結婚以前。」昔翩翩說出了驚人內幕,也因為如此她判定老公爵未必是主謀人,其中一定有問題。「你們想怎麼做就怎麼做吧!如果我的父親真的……」亞瑟的精神已經疲憊到無法思考,他擺擺手,卻始終無法說出制裁父親的話。
「我們就讓他們面對面,真相就可呼之欲出。」蘭斯洛接口,說出計畫。「這當然需要你的配合,在真相沒有查清楚以前,我們保證不會讓老公爵受到傷害。」
「好!我也想知道當年事情的真相。」亞瑟微一沈吟,最後做出了決定。
「我們會查出真相的。」蘭斯洛自信道。
※ ※ ※
亞瑟於是也在亞伯丁住下,離第十三個月圓夜還有五天,棋士團的人忙著和茱兒摸情勒得海堡的內部構造,一邊討論著計劃,同時茱兒也以「魔鬼馬車」的名義發出請帖,告訴老公爵五天後在勒得海堡見面,否則項鏈和亞瑟都將不保,他們相信這樣子老公爵應該會出現的。
這一天晚上,當所有人結束了手邊的工作後,茱兒看到亞瑟一個人落寞地走到庭園,她咬著下唇想了想,最後還是決定向亞瑟的方向走去。
她的一舉一動蘭斯洛全都看在眼裡,他也站起身來,卻被昔翩翩攔住。「他們需要一點時間獨處,你就讓她去吧!如果茱兒得不到亞瑟的原諒,我想她不會得到真正的解脫。」
「我知道,可是……」這幾天亞瑟雖然已經漸漸恢復,但是他也和茱兒保持了相當的距離,他知道茱兒嘴上不說,但是心裡還是很難過的,他又想不出其它解決的方法。
「時間會讓一切都過去的。」昔翩翩淡淡一笑,拉著蘭斯洛的手往樓上走。
寂靜的夜空下,亞瑟一個人站在旅館附設的庭院內,茱兒也來到他的身邊,遲疑了半天她才緩慢地開口。「亞瑟……」
他像是被電到一樣震了一下,轉過身子,神情複雜地望著茱兒。「有什麼事嗎?」他還是維持著淡淡的口吻,往日的驕傲在他身上已不復見。
「我只是想讓你知道,我真的很抱歉。我真的喜歡你,雖然不是愛情,但那是一種我非常珍惜的感情,在你之前,從來沒有人對我這麼好過……」她頓了頓,不知道該不該繼續下去,亞瑟是全世界最有資格恨她的人,而現在,她卻在尋求他的原諒。
亞瑟不語,想起了蘭斯洛昨天曾提起,養育茱兒的偉特並沒有給她什麼好日子過,更向他表明喜愛茱兒的真心。他當時一拳揮向蘭斯洛,誰知道蘭斯洛竟不閃不躲地挨了他的拳頭,根本沒有還手的打算,只是持續承諾對茱兒的真心。直到他打得沒力氣了,蘭斯洛才離開。想到這裡,亞瑟心口微微一抽,雖然心痛,但是他真的說不出傷害茱兒的話。
「這一年來,是我生命中最幸福的日子,沒有責罵,沒有突如其來的拳頭,你每一分每一秒都在花心思討我歡心,從來沒有人這麼對我,真的……」她強自鎮定,逼回自己的眼淚,她必須完整地將她的歉意說出來。
「我知道自己沒有資格求得你的原諒,但是。我真的很謝謝你陪了我整整一年,我要說的就是這些,晚安。」眼裡的淚水就要決堤,茱兒急忙轉身,不想讓亞瑟看到她狼狽的樣子。
「茱兒……」亞瑟終於喊她的名字了,他一步向前,從口袋中掏出了手巾,溫柔地擦去她的眼淚。
「夜深了,回去休息吧!」還是無法親口說出原諒她的話,但是這幾天下來,他也試著去瞭解茱兒的心情,畢竟她才是受了最多苦的人。雖然他現在還不能完全釋懷,但是他相信自己總有一天會親口祝福她和蘭斯洛的。
「晚安。」茱兒點點頭,知道這已經是亞瑟所能做的最好響應了。
※ ※ ※
茱兒回到房間,才一進門就被蘭斯洛摟進懷中,他緊緊地擁抱著她,熱情的吻落在她的額頭和粉頰上。
「你怎麼啦?」茱兒輕歎一口氣,滿足地圈住他的腰。
「我看到你去找他。」他將頭埋在她的頸項之間,聲音聽起悶悶地不太開心。
「你該下會是吃醋了吧!你明明知道亞瑟是……」茱兒抬起頭要解釋,卻被蘭·斯洛落下的唇吻個正著,他以吻堵住她的話語,釋放著熱情的同時啞著聲音開口。
「我不喜歡你去找他,就是不喜歡。」一遍又一遍,他霸道地下命令。一邊纏綿地吻她,讓茱兒喘不過氣,更騰不出心思來回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