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亞瑟硬咽,抱著他渾身是血的身子。老公爵緩緩揚起嘴角,輕聲道:「我一看到茱兒長得如此像麗絲,心裡就起了懷疑,但是我也不敢確定,我想找回『安德魯美達之淚』也是為了讓那條項鏈重新回歸安德烈家女主人的身上,如此一來,感覺上我又將一切還給了麗絲……這是我這個自私的老人唯一想到彌補的方式……」
說到這,他口中又吐出了一大口鮮血,眼睛緩緩閉上,便再也沒有睜開過了。
不管他死前是不是將實話都說出來,但茱兒的心中已經沒有怨恨,一念之差,造成了一切的錯誤,但是一年來,老公爵的確是真心地在接納她,為此,她真的無法恨他。死亡,對他來說,或許就是他要的贖罪方式吧!
蘭斯洛將茱兒扶起,輕經攬入懷中,就在這個時候,偉特忽然大吼出聲,不管雙肩已經受傷,發了瘋似地衝了出去。
「快抓住他!」蘭斯洛也緊跟著偉特身後追了出去。
跑在前面的偉特拚命向前衝,就在這個時候,前端漫起了大霧,跟著是踢踢達達的馬蹄聲,眾人的眼前出現了一輛黑色的馬車,是「魔鬼馬車」!
偉特發了狂似地大吼,掙扎著要上車,但馬車卻在這個時候跑了起來,往相反的地方跑去,偉特不顧一切地追了上去。
「那是往斷崖的方向!」茱兒驚叫出聲。
眾人心中一凜,全住那個方向追了過去。
「偉特叔叔!不要再過去,那裡沒有路了。」雖然是霧濛濛地,但是茱兒知道再過去不遠就是斷崖了。
這時前面起了奇怪的變化,每個人都停住腳步,以不可思議的眼光靜靜地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在茱兒口中已經是斷崖的地方。「魔鬼馬車」竟然向前直奔,像是踩著平地一般奔馳了過去,偉特叫著想跟上去,卻一腳踏空,掉下了懸崖,只留下了淒厲的慘叫聲,迴盪在所有人的耳邊。
而剛才突地出現在白霧中的「魔鬼馬車」,和剛出現時一樣,神秘地消失在斷崖的另一邊,白霧漸漸退去,他們眼前的確是一段森險的斷崖。沒有人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事,只是依附著彼此,好證明剛才看到的並不是一場虛幻的夢。
「那……那是真的『魔鬼馬車』!」第一個恢復正常的是昔翩翩,她發出了讚歎的輕呼。
「它真的出現了,可是……為什麼要引偉特叔叔跳下斷崖?」茱兒在蘭斯洛懷中發抖,無法形容剛才的震撼。
「褻瀆傳說者必遭譴責!」凱伊看著空地,半天後說出這一句,他想起了茱兒曾說過偉特有多麼享受乘坐「魔鬼馬車」的感覺,讓他覺得不可一世,隨意操縱旁人的生死,他褻瀆了傳說中的「魔鬼馬車」,最後還是反遭到報應。
「我們回去吧!一切都結束了。」蘭斯洛溫柔地吻上茱兒的額頭柔聲道。
是的,不同於十三年前的悲劇,這一次真的結束了!
※ ※ ※
亞瑟帶著父親的屍體回到倫敦,臨行前他終於以親人的身份擁抱祝福了茱兒,並要她隨時回倫敦看他,畢竟那裡也算是她的家。
事件結束後,凱伊也趁這個機會要帶慕蓮在英國好好玩一場。而翩翩呢?正當她遲疑著要當哪一邊的大電燈泡時,羽賀龍冶已經替她做出了決定,他以一種絕不妥協的方式將她架上了飛機,直飛日本……回家去了。
蘭斯洛笑得好不開心,因為他就是打電話給羽賀龍冶的人!
終曲
高地特有的涼風,一望無際的濃綠樹蔭,要是可以,蘭斯洛簡直想一輩子待在這個地方。經過他的懇求,凱伊終於同意他有整整一個月的假期,如今,他身邊有茱兒,連翩翩也被他給趕走了,一切都再完美不過了。
現在,他只想躺在草原上,舒舒服服地睡個午覺。柔和溫暖的陽光,清爽宜人的微風,躺在茱兒的腿上,蘭斯洛心滿意足地瞇著眼,睡神逐漸來訪……
「我愛你。」沒有任何預兆的,茱兒忽然輕聲說了一句。
「呃!」蘭斯洛就算有再濃的睡意也被這句話給驚醒了。她剛才說什麼?她愛他?!她真的說了這句話,真的肯說了,還是他睡糊塗了?
「怎麼了?」茱兒含笑看蘭斯洛從她腿上爬起,神色慌張至極,她雖然知道原因,卻只是嘴角含笑,無辜地望著他。
「你剛才……說了什麼?」蘭斯洛坐起後向茱兒捱近了幾吋,心中有些忐忑不安,就怕聽漏了什麼。
「沒有啊!你一定是聽錯了。」她明眸一轉,索性不認帳。
「我剛剛明明聽見你說了一句很重要的話,就是我一直想聽的那一句。」蘭斯洛又是暗示、又是皺眉,像是吃不到糖果的小孩一樣耍性子,為什麼他愛上的女人就是那麼彆扭,主教和國王的老婆有事沒事都會摟著她們的另一半說些甜言蜜語,為什麼他的茱兒連一句「我愛你」這麼簡單的三個字都說不出口?
「你聽錯了。」茱兒抿嘴一笑,還是不肯承認她說了那句話。
「我不可能聽錯的,你不知道我的耳力是出了名的好,任何重要的事,只要聽過一次我就不會忘記的。」蘭斯洛執意要再聽一次。
「我愛你。」茱兒紅著臉,鼓起勇氣,在他充滿愛意的眼神下,再一次坦承自己的真心。
「我也愛你。」蘭斯洛的嘴角咧到了耳邊,再一次慶幸自己不是棋士團裡最後一個找到伴的。
「為了獎勵你說的這句話,我有一個禮物要送給你,閉上眼睛。」蘭斯洛溫柔地誘騙,看著茱兒順從地閉上眼。
一串冰冷的東西接觸到她的脖子,茱兒嚇了一跳張開了眼睛,赫然發現她頸子上的竟然是那條「安德魯美達之淚」。「這……為什麼?」這條項鏈在古堡中被找到了,她以為已經還給亞瑟了,怎麼會在他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