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踏出洞外,他就看見她了。
藍若霓佇立在月光下,金色的月光灑在她身上,整個人看起來柔美清絕,秀美難言。
此時,他心裡只有一個念頭——他絕對不會放棄她。
「你怎麼出來了?賀梅心呢?」她察覺身後有人,回過身問道。
「我點了她的睡穴。」他臭著一張臉。「你還是回去守著她吧,魔族的人隨時會來。」雖然不欣賞賀梅心,但她終究是個什麼也不懂的凡人,自己理當有責任保護她,不讓她受到魔族的荼害。
「我已在四周布了結界,你放心吧!」
藍若霓「喔」了一聲,不自覺地背對著他。她已習慣了凌宇塵的玩世不恭,當他一本正經時,她反而不知如何應對,一顆心還會莫名的彷徨和慌亂。
「既然這樣,那我到附近走走好了。」她還是不想面對那雙若有所思的黑眸。
「你怕我?」他將藍若霓的不自在全看在眼裡,身子經移,擋在她的面前。
「你又在胡說八道了。」她垂首,逃開他炙烈的目光。
「那你為什麼避開我的眼睛?」
「我沒有!」她不習慣被人這麼逼著,轉身就想跑開。
「那就看著我。」他將她拉回,雙臂一展,將她釘在樹幹與自己的胸膛之間。
藍若霓從來沒這麼無助過,一雙眼睛不知看哪裡才好,更不知道如何應付這種場面。「賀梅心很喜歡你,或許此事一了,你就可以教她修煉成仙,當你的神仙伴侶。」藍若霓隨口說著,一心只想緩和這種緊繃的氣氛。
「砰」一聲!凌宇塵的手忽地握成拳,重重地擊向樹幹,漫天樹葉紛紛飄落。
「你真的這麼想?」他俊臉鐵青,黑眸中寫滿了狂怒,口氣極為冰冷。
「我……只是開個玩笑。」她委屈極了,他不是常說一些無聊的笑話嗎?為什麼她就不可以說呢?
「我不喜歡這個玩笑。」他勃然大怒,唯一心動的女人竟然將他當成可有可無之人,真是氣死他了!
「為什麼你可以隨時戲弄我,我卻不可以說些我想說而你不想聽的話?」她被吼得莫名其妙,火氣亦跟著燃起。
緊繃的氣氛在兩人四周蔓延,雙方都不願示弱,更以眼對眼互相瞪視。
「總之你不該隨便將我讓給別人!」他指控道。
「那是說著玩的!」她試著解釋。看他平常嬉皮笑臉的,哼!原來一點玩笑都開不起。
「你既然說出口,就表示你心裡這麼想!」凌宇塵又重擊了一下樹幹,發出了巨大的聲響。
「你無理取鬧!」她氣得伸手推他,凌宇塵則運足了勁,不給她任何逃開的機會。
「我最後問你一個問題,你要老老實實地回答我。」
她頭一偏,氣得不想看他。
「我在你心裡,可有一絲一毫的份量?你可在乎我?」他小心翼翼地問。這個女人心思縹緲,弄得他自信全無,再也灑脫不起來了。
藍若霓沒想到他會問出這樣的問題,一時愕然,只能呆呆地凝視他正經八百的臉孔。「你說話啊!」他屏息以待。
「我不知道。」她想了一下,據實回答。
「你不知道?」這算什麼答案?
「師兄說我不可以動凡心,既是如此,我自然對萬物皆是無心,又怎能將你定位呢?」她眨著澄澈的眼回答。
該死的沉軒之!凌宇塵恨聲咒罵,他竟將藍若霓教得如此無慾無求,連反應都和常人不同。「你是一個人,即使修煉成仙了,人的情感還是存在的,不是嗎?」他記得百里蕪虛曾說過若霓是人間的棄嬰,所以她應該還有七情六慾才是。
她似懂非懂,雙眼充滿疑惑。
「當我吻你的時候,你心裡有什麼感覺?」他確定她是有感覺的,只是不明白那是什麼。
「我一定要回答嗎?」她有點尷尬。
凌宇塵一臉凝重地點頭。
藍若霓無奈地歎口氣,而後很小聲地低喃道:「那時我全身的力氣彷彿被抽乾似的,連動也不想動,還有……覺得心口燙燙的。」
凌宇塵安心地吁了一口氣,就怕聽到她說出什麼:沒感覺,噁心無聊等字眼。
「那你喜歡我吻你嗎?」他又問出新的問題。
藍若霓側著頭想了一下,半晌才點頭。
越來越有希望了!凌宇塵溫柔地抬起她的下巴.黑眸緊緊地鎖住她,緩聲說道:「這些都是正常的反應,剛才賀梅心抱著我的時候,你心裡可有一絲一毫的不開心?」藍若霓想了一會兒,肯定地搖搖頭。
「為什麼?」他一顆心又沉到谷底。
凌宇塵垂下雙臂,像只戰敗的公雞。
忽然間,藍若霓也學他方纔那樣,只手撐起他的下巴。
「我比她漂亮吧?」她問道。
「對。」凌宇塵毫無元氣地應了一句。「而且她只是一個凡人,既無聊又愛作怪,還是一個長舌婦,對不對?」她的黑眸閃著笑意。
「對!」聲音還是有氣無力的。
「這種集缺點於一身的庸俗女子,你對她也不會有多大的好感吧!」她揚眉一笑。
「你到底想說什麼?」
藍若霓收回手,並不回答.而後,她緩緩地走回山神廟中。
「你問這些是什麼意思?」他追回了廟裡。
「回答你的問題而已。」她坐在火堆前,笑意盈盈。
「什麼?」他更迷惘了。
「這樣的一個女人,你既然連好感都無法產生,我為什麼會覺得不開心呢?」
程度差太多了嘛!
「你是說——」他簡直不敢相信她的言下之意。
「我什麼也沒說。」她笑靨如花,隨即躺進廟裡的角落,準備睡個好覺。
凌宇塵瞪著她紅色的背影,完全說不出心裡的感受!
她這種語焉不詳、吊人胃口的習慣,真是和沉軒之該死的相像。
第五章 但願君心似我心
天邊曙光乍現,藍若霓就走出山神廟。昨夜,她睡得極不安穩,因體內突增一股氣息,時而火熱,時而冰冷,直至天明才逐漸消退,因此一夜無眠,疲倦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