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於之一前裝病卻被識破的前車之鑒,這次鬼回天特地讓閻紫籐服下一種毒草。
那種毒草是他在鬼哭谷裡一處偏僻的林中發現的,服下之後,光看臉色會覺得彷彿身中劇毒。但其實它的毒性很弱,只要在三個時辰內服下解藥,就不會對身體造成任何的傷害。
除了讓閻紫籐服下毒草之外,鬼回天還刻意用煙熏紅雙眼、熏出淚水,非要徹底騙倒雍其磊不可!
在他們別有居心的等待下,雍其磊終於回來了。
他一踏進屋內,就赫然聽見閻紫籐的房裡傳出了她的呻吟和鬼回天的哭聲。
「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他疑惑又焦急地扔下剛採到的珍貴藥草,火速闖入閻紫籐的房裡。
一進門,就見閻紫籐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而一旁的鬼回天則是涕淚縱橫,一臉的哀慟。
「這是怎麼回事!?」
雍其磊的臉色大變,驚愕地衝到閻紫籐身邊,看著她身中劇毒的臉色,他的心在瞬間凝結成冰。
她怎麼了?今天早上不是還好好的嗎?
「紫籐她……她之前所中的蜘蛛劇毒沒有完全祛除掉,現在她體內的餘毒攻心,恐怕……恐怕……」鬼回天說到最後,眼淚頻頻落下。剛才煙熏得太久了,眼睛真痛!
餘毒攻心?雍其磊心頭大亂,既震驚又難以置信。
「這怎麼可能?我明明已經將她體內的毒全逼出來了!」
「我騙你做什麼?紫籐是我的外甥女,我怎麼可能拿她的性命開玩笑?」
閻紫籐適時發出一些痛苦的呻吟,嚴重擾亂了雍其磊的心緒。
「紫籐她……她只剩下兩個時辰了……」鬼回天裝模作樣地拭淚,「哽咽」地說著。
「不!不可能!」雍其磊慟喊,整個心魂彷彿頓時被抽空了。
「是真的!」真的只要在三個時辰內服下解藥,她就會一點事也沒有。
閻紫籐屏息地望著雍其磊,他震驚激動的反應,讓她的心中燃起了希望,但卻仍有著一絲化不開的不安與猶疑。
「如果……我真的不行了……你……應該鬆了口氣吧!這樣你就不必娶我了,反正……你也不愛我……」說到最後,她突然感到一陣心酸,眼淚當真撲簌簌地流了下來。
那一滴滴晶瑩的淚水,燙傷了雍其磊的心。
「誰說我不愛你的?」他的嗓音因激動與哀慟而顯得暗啞。
閻紫籐聞言呼吸一窒,屏息地問:「你的意思是……你愛我?」
「我當然愛你,這還用問嗎?」
要是不愛她,她的一顰一笑、她的喜怒哀樂,怎能輕易地牽動他的心?
要是不愛她,在破雷山莊的那日清晨,他怎麼會按捺不住想將她徹徹底底佔為己有的渴望,讓她成了他的人?
要是不愛她,此刻看著她奄奄一息的模樣,他怎麼會心痛欲狂,整個胸口像被人掏空般的疼痛?
他愛她!他剛才真的這麼說了嗎?閻紫籐壓抑著想歡呼的衝動,小心翼翼地再次確認。
「你……真的愛我?不是因為舅舅的病,才勉為其難地答應娶我?」
「當然不是!」
「那為什麼……為什麼之前你一副不願意答應的樣子?」想到他那時的沈默不語,她就有滿心的委屈與不安。
「那是因為師父的病根本是裝的!再說,我何必為了讓他『安心』而娶你,我本來就有此打算了!」
什麼?舅舅的病是裝出來的?閻紫籐錯愕地愣了愣。
「呃……那個……」鬼回天一臉的心虛,沒想到雍其磊竟會在她面前拆他的台。「我那麼做……還不是為了你們好……」
眼看閻紫籐正偷偷瞪著自己,鬼回天尷尬一笑,趕緊轉移話題。
「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咱們得趕緊想辦法解紫籐身上的毒。」
「你是不是有什麼辦法?」雍其磊激動又焦慮地追問。
「讓我試試看。」趁著雍其磊不注意的時候,鬼回天偷偷朝閻紫籐眨了眨眼。
既然他已騙倒了雍其磊,而紫籐也得到了令她安心滿意的答案,這齣戲也不必再演下去了,現在他正等著看這小子發現自已被騙的表情,一定很精采!
「喏,紫籐,快點把這藥吃下去。」鬼回天憋著笑,喂閻紫籐服下了解藥。
雍其磊屏息地等待著,原本他只是期望她的氣色能稍微好轉一些,沒想到卻看見她的臉色立即恢復紅潤,那速度之快,像是她前一刻的虛弱只是出於他的幻覺。
這是怎麼回事?他錯愕地望著閻紫籐,有好半晌完全無法思考。
「哈哈,笨蛋,你被騙了!」閻紫籐愉悅地大喊,眼底閃耀著喜悅的光芒。
太好了!沒想到略施小計,就能聽見他親口承認愛她,而且他還說他原本就打算要娶她呢!
「我、被、騙、了?」
雍其磊先是怔住,等到他搞懂了這不過是他們合演的一場戲之後,滿腔的怒焰立刻如火山般爆發。
「該死!你們竟然串通起來騙我?」他咬牙切齒地怒吼。
眼看他氣得快抓狂,鬼回天嘿嘿乾笑了兩聲,說道:「呃……對了……我的藥煉到一半,你們小倆口慢慢聊,我先走一步了。」
語畢,不等他們有任何反應,他就逕自轉身離開,甚至還順手幫他們關上房門,一點與閻紫籐患難與共的義氣也沒有。
雍其磊沒有理會開溜的鬼回天,他氣急敗壞地盯著閻紫籐,考慮著是該把她抓起來打一頓,還是狠狠地吻個夠。
「你竟然騙我!」
剛才見她「劇毒發作」,他心痛得彷彿被人狠狠地撕裂,而這一切竟然只是一場惡作劇!
「這怎麼能怪我?是你自己什麼也不說,我怎麼知道你到底是不是真心想娶我?」她理直氣壯地說道。
「你還有那麼多理由?」他橫眉豎目地低吼。
「你這麼生氣做什麼?」閻紫籐咬著唇,堆出一臉的委屈。「難道你比較希望我真的毒發身亡?」
「你明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那你還對我這麼凶!」她反過來指控他,並努力讓自己的眼中泛起淚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