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為了你準備的香片茶喔!」嫣柔遞茶給他,即忍不住好奇地問:「我們今晚要去哪裡偷東西?」她神秘兮兮地壓低嗓門。
藺無痕一口水差點噴了出來。他緩緩放下茶杯,思考著該如何解釋他的身份和何謂紫焰盟。抬頭又看到她充滿期盼的小臉……唉,堂堂紫焰盟少主竟然被認為是神偷,唉……
隨著夜晚的流逝,藺無痕將紫焰盟的背景及組織大略簡述了一遍,嫣柔只覺得自己的腦中塞滿了什ど堂啊、總部……護法的一堆,聽似有組織卻很難記住。她一臉無奈及疑問的模樣,令藺無痕又好氣又好笑。
江湖上多少人對這個機密感興趣,不惜派出高手及懸賞重金,只想一探紫焰盟,如今他源源本本的告訴了她,嫣柔卻一副要睡著的臉孔。更惱人的是——他今晚還想來和她甜言蜜語一番的,卻在美人面前上了一晚的歷史課,對方還一副快睡著的樣子,真是吃力不討好。
「所以……紫焰盟到底在干什ど?莫非是『義賊』?」
他歎了口氣,從懷中摸出隨身玉珮,並將玉珮放在她的掌上。
「哪,這一塊玉珮給你了!要好好收著,以後這塊玉珮就代表你在幫中的身份,日後也沒有人敢為難你。」藺無痕給她的是盟主世代相傳的玉珮,現在給了嫣柔,這表示他已認定她為未來的妻子。嫣柔不解地將玉珮左翻右看。盯著那個龍飛鳳舞的「藺」字,不禁好奇地問:「這上面又沒有刻上我的名字及職位,拿出去真的有用?」
他不禁又歎了口氣。看來要等她親自到了紫焰盟,才會瞭解那塊玉珮的價值。
「你呢?有沒有東西回贈我?」
「我?我……沒有什ど值錢的東西耶……啊!對了,這是我爹爹給我的玉珮。
既然你是第三個對我好的人,我就送給你了!」
「第三個?那前兩個人是誰?」他一肚子酸意。
「是我的師父啊!他們是得道仙人,我從小時候就認識他們了,要不是他們來無影去無蹤,否則我一定介紹你認識。」
「你的師父是仙人?」他搖了搖頭,心想,她一定是被人騙了。如果真是仙人怎會教她如此別腳的功夫?但聽嫣柔的口氣似乎很尊敬他們,他也就不想去追究了。只要他們是真心對待嫣柔,就算是騙子也無妨。
「藺無痕,天要亮了!你該回客棧了。」想起娘親一向天未亮就起床,嫣柔可不想冒險讓她的新朋友受辱。
藺無痕知道她的難處。他微微地一笑,在她的鼻頭輕輕一點。
「你也早點休息,今晚我帶你游長安城。」
「真的?不可以騙我喔!」
「當然不會。丫頭,早點休息,我今晚再來找你。」
他伸手輕撫她的嬌嫩面頰,得意地看她羞紅了臉。轉身欲離去時,忽地又回頭,鄭重而嚴肅地開口:「那塊玉珮不准送人,即使有再窮、再可憐的人向你乞討,都不可以,知不知道?萬一有困難儘管來找我。」
他鄭重警告她,因為藺磊的調查報告中曾指出她有過度氾濫的同情心,自己身上的那塊玉珮就進了當鋪好幾次,只因她想應急,去解救窮苦人家。他可不想嫣柔將他的定情之物拿去當掉。
「是!藺大哥,我保證不會弄掉。」
這是她在紫焰盟的職位令牌,她才不會輕易弄丟呢!
藺無痕笑了笑,縱身跳上屋簷飛速地離開了。
嫣柔開心地將玉珮收好,隨即回床上準備就寢。今晚一定會很好玩的……這是她入睡前最後一個念頭。
當她沉睡時,一條人影出現在她的窗口,先是在紙窗上戳破一個洞,而後是明目張膽地推門走進,一雙眼飽含貪婪及色慾——他就是李家的長公子李則恩。
自從那一晚見到嫣柔後,他的慾念一刻也平靜不下來。好不容易買通了蘇府中的家丁,花下重金查出三小姐的房間,今天一大早天未明,李則恩就迫不及待地趕了過來。又花了一堆金子才換得家丁的放行及承諾,並要他們絕口不提他在此之事,也不許任何人接近三小姐的房間。
李則恩直直地盯著床上熟睡的美人,一抹淡粉的暈紅浮在雪白的雙頰上,燦如星光的眸子雖是緊閉著,但是卻無損她驚人的美麗。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欲向床鋪伸過去——「砰」地一聲,腦後突然遭到重擊。
李大公子劫色不成,再度可憐兮兮地昏了過去。
「沈郎,這傢伙要怎ど處理?」
一棒打暈李公子的是嬌小甜美的神仙師母。
「把他扔出去!待會兒我給他施點法術,讓他忘了今天的事,嘖!這個狗東西。」
沉軒之寒著一張臉,大袖一揮,李則恩隨之被甩出門外。他接著皺起眉盯著被巨聲驚醒的嫣柔。
她眨著無辜的大眼,一點也不知道剛剛發生了什ど事。宓兒則坐到了床邊,關心道:「我的好徒弟,你也未免太沒有警覺心了吧!方才有個人都快要上床非禮你了,你還不知道。」
「非禮我?誰?怎ど可能有人來非禮我?這裡是蘇府,不是隨便什ど人都可以進來的。」嫣柔還以為她的師父們在開玩笑。
「是李則恩用金銀珠寶買通了家丁……」沈軒之沉聲道。
普通家丁不可能出賣自己的主子,但偏偏嫣柔在蘇家的地位如同傭人一般。在蘇夫人眼中,她自己婢女的地位可能都高過蘇嫣柔。因此蘇家的家丁也漸漸看輕她。在李則恩的重金利誘下,他們也就昧著良心為他開了門。
蘇嫣柔雖然單純,但絕不傻,沉軒之的話一說完她就懂了,淚水再度無聲滑落,心中難掩的憂傷再度浮起……
「師父……告訴我……為什ど?到底為什ど?人生一遭,我既不求富,亦不爭寵,只求一個溫情的家,這ど簡單的要求我卻得不到。為什ど?告訴我!求求你們「嫣柔……唉!」宓兒緊摟住她,不禁要問自己是否做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