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羅不說話,將藥放在桌上。
君盈然斜眼瞄他,看他站了起來,不禁得意一笑,看來他識相地要離開了。這個想法才浮現,希羅已經一把撲向她,拿起布條將她雙手牢牢綁在床頭。
「韓希羅!」她雙眼閃著怒火。「你這個該死的下流胚子!」
「沒有人教過你要對救命恩人心存感謝嗎?」他笑得很得意。
「我要殺了你,放開我!」她奮力掙扎,用目光瞪視他。
「要殺我也要先將身子養好。」希羅笑著想餵她吃藥,君盈然倔強地扭開頭,頑強地抵抗。
「君盈然……」希羅威脅道。「你想要自己吃,還是要我一口一口用我的嘴餵你吃?」他得意地看她用著火辣辣的眼神瞪他,一張俏臉不知是害羞還是被他氣紅的,極為迷人。
「總有一天你會為今天的事付出價的!」她終於肯吃藥,但仍不忘威脅他。
「我已經在付出代價了……」他淡淡一笑。從他被這個脾氣壞、一身是刺的孤傲女子吸引的那一天起,他就在付出代價了。明知她對自己沒有好評價,還是斷不了對她的癡迷。
當他在窗口看見君盈然時,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一身是血淚,孤單地站在那,像個迷路的孩子。他告訴自己不能放她一個人孤單站在那哭泣,於是救起陷入昏迷的盈然。
「藥我吃了,可以放開我了吧!」她大吼,喚醒陷入沉思的希羅。
「現在乖乖地閉上眼睡覺,藥性才可以發揮。」他像個醫生般叮嚀。
「你為什麼要救我?好管閒事。」她忍不住抱怨道。
希羅走向床前,望著她疲倦的神情,知道藥物已經發揮效力。他俯下身子跪坐在床前,溫和地開口道:
「我很開心你還記得我說過的話……」
「什麼……」她已經陷入半昏迷狀態,希羅漂亮的臉孔在她眼前越來越模糊。
「記不記得我說過,只要有任何的困難和煩惱——」希羅在她耳邊低喃著。
「都一定要來找你——」君盈然下意識地接了後半句,接著沉沉睡去。
希羅笑了。或許她還沒忘記,所以才不自覺地來找他。他知道她一定受了很大的打擊,才會半夜來找他。
「盈然……」他柔情萬千地喚著。
「嗯……」她昏昏沉沉中應了一聲。
「你知道嗎?我好高興你來了,謝謝你試著相信我。」他在君盈然的額頭印下一吻,就這一吻,他下定決心不會再讓君盈然離開他身邊……
※※※
午夜,君盈然再次被噩夢驚醒,她滿身是汗地哭著醒來,才發覺自己還在飯店的房間裡,她衝到浴室發了狂似地用冷水沖洗身體。
她受不了,真的快發瘋了!只要一睡著就夢到渾身是血的母親,不管她如何的哭喊乞求,母親還是毫不猶豫地一刀劃了下去。這是她永遠也忘不了的夢魘。每每夢到此,她就會驚醒,但是醒了又如何?她連在世上唯一支撐她活下去的人都失去了,往後的日子該怎麼過?
君盈然木然地換上自己的衣物,她現在什麼事都不想再想,只想狠狠地放縱自己,喝個爛醉也好,或許找個理由讓自己狠狠打上一架,只要能讓自己遺忘所有的事,就算是下地獄她也不在乎了!
君盈然再次騎上她的機車向前衝,臉上只有「依莎貝拉」式的冷酷,今天晚上,「獵人」要徹底瘋狂……
※※※
「該死,她又走了!」希羅一大早來到君盈然的房間,才發現早已人去樓空。他不停地咒罵自己的粗心大意,不該如此放心地留她一個人在房間裡的。
希羅知道君盈然一定是受了什麼重大的刺激,才會魂不守舍地來找他,她是那種凡事都憋在心裡的頑固女人,以她這種激烈的個性,現在隻身在外,不知道會鬧出什麼事來。
希羅再也無法坐以待斃,君盈然既然在最無助的時候找上他,他就絕對不會置身事外。他留下了紙條給絳紗,接著直奔紐約警局。
※※※
紐約警局今天異常地忙碌,因為一大早就來了一個身份特殊的人物。當他亮出了國際特務的執照時,所有人都傻了眼。因為持證件的男子不但很年輕,還是一個非常漂亮的美男子。他面色凝重地要求見局長吉姆,眾人開始議論紛紛,不知道紐約發生了什麼大事,需要動用國際特務。
「原來這就是你真正的身份!」吉姆在辦公室接見韓希羅,很感興趣地翻看他的證件。
「這是英國政府頒發的,平常很少使用,今天是因為事情緊急。」韓希羅神情嚴肅道。
「難怪,以『獵人』的身手不可能抓不到『烈焰』,除非你比『烈焰』還要高明!」吉姆笑道。難怪依莎貝拉絕口不提上次失手的事,只是淡淡地用「搞錯人」一語帶過。
「你果然認識她。」希羅鬆了一口氣。「獵人現在在哪裡?我希望能見她一面……」
「你找她有什麼事?」吉姆心想,如果她惹上了國際特務,事情就鬧大了,憑他一個小小的局長,很難保證能保得了她。
「你誤會了!我很擔心她。」希羅停了一下,他直覺地認為這個叫吉姆的人能幫他,因此他全盤說出。「昨天她不知道受了什麼刺激,昏倒在我住的飯店門口。我收留她一個晚上,不料一大早人就不見了。」
「你很在乎她?」吉姆眼角含笑地看著希羅,對方的關心和焦急溢於言表。
「你知道她現在在哪?我怕她做傻事。」
「好吧!我幫你查……」他飛快地從抽屜取出一個小型的接收器。「她總是不按牌理出牌,所以我在她的機車上裝了一個追蹤器。」
希羅跟著他步出辦公室,想著待會兒非要好好教訓她一頓不可。
「吉姆,西區有狀況!要不要去一趟?」一名警員大叫著。
「什麼狀況?」他皺著眉問,據儀器顯示,依莎貝拉也在西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