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發呆?」只要韓希羅在她身邊,她似乎就會喪失平日應有的警覺性。莫非她潛意識中一直相信希羅會保護她,所以才會放任自己的思緒四處遊走?
「先吃點東西吧,我知道你有一肚子的問題想問我。本人相當樂意替你解答一切,但是先等你吃飽了再說。」他伸手遞給她一盤炒麵。
君盈然這次不再回嘴,溫馴地吃著他遞給自己的食物。她的肚子真的餓了,和希羅說了一下午,肚子正嚴重地抗議著。
趁著盈然在吃東西時,希羅半躺在沙發椅上休息,心中思索著要如何解釋這一切。承認了他是白騎士之後,一定得要解釋他臥底的原因。最後一定又會扯到他和絳紗特殊的身世,以及和「青龍神社」的關聯。這些事他總有一天曾向君盈然表白的,但是不是現在這個時候。倘若她知道了他和「青龍神社」的關係密切,一定會衝動地直搗「青龍神社」總壇。如此一來她又將置身於危險之中。
「我吃飽了,我們可以繼續了!」君盈然像個好學生般,坐直身子,雙眼閃耀著光采。希羅微微一笑,看樣子她對白騎士的評價不是太壞,反而像是要和明星面對面交談般興奮。如果早知道君盈然對白騎士的印象那麼好,他早就以白騎士的身份追求她了,或許可以早一點得到佳人的青睞。
「坐過來一點,我才有說故事的情緒……」他對君盈然展現誘惑的笑容。
「我坐這裡就可以。」她的臉又紅了。每當韓希羅用那雙迷人的黑眸盯著她時,她的思緒就會開始打結,一張臉更不自覺地脹紅。說來說去都要怪韓希羅,一個女人長得美麗無妨,一個男人有一張稱得上美麗的臉孔就是罪過了。害她每次在韓希羅的注視下動不動就臉紅,向來冷酷形象都蕩然無存了。
「你不坐過來,我自己過去好了。」他說話的同時已一把抓住君盈然,將她拉往懷中,一如往常地將君盈然囚禁在他的雙臂之間。
「你……你可不可以……不要一直抱著我——」她開始緊張而結巴。
「這樣可以增進彼此的默契,你以後就會習價了,我們可以從現在開始建立一份像嬰兒與母親的親密關係。」
「嬰兒和母親的親密關係?」她完全不懂韓希羅的舉例。
「嬰兒剛出生的時候也是不習慣母親的擁抱,但是日子久了就會習慣,而且還會上癮。現在的你就像嬰兒一樣,必須學著接受我的擁抱,總有一天你會覺得很習慣,而且有安全感。」邊說著邊往她紅得發燙的臉頰上輕輕印下一吻。
「我……我可能……很難習慣……」這是哪一國的歪理?她才不相信有哪一個母親會這樣抱著自己的孩子。韓希羅不但不時偷吻她,一隻手還不安分地到處遊走,她除了心跳越來越急促外,根本沒法子產生他所謂的「安全感」。
希羅邪氣地一笑。難道他也染上了絳紗的壞習慣,喜歡看別人手足無措的樣子?君盈然的臉真的好紅好燙,希羅為了怕心上人過度窘困,不情不願地收起笑臉,開始向君盈然訴說自己的一切。
「你相信世界上有人擁有超能力嗎?」
「超能力?」君盈然停頓了一下,接著點點頭,在美國是有很多這樣的學術研究。
希羅淡淡一笑,訴說著他的故事——從他父母的相遇開始,接著是艾西克侯爵恐怖的「造人計劃」。他和絳紗從小就分離,以及他在侯爵府中如何度過他的童年,如何有一個神秘人默默地幫助自己。他口氣平淡,用不帶感情的聲音說著,彷彿這些只不過是其它人的故事。
直到君盈然略帶冰冷的小手經撫過他的臉頰,希羅才知道自己哭了。他低下頭,發現君盈然早已淚流滿面,但是她仍試固抹去希羅的淚水。
「嘿!我說這些不是要惹你傷心的……」希羅也替她拭去淚珠。「好幾次我差點自殺,以為自己再也撐不下去。但只要我想到絳紗,如果我丟下她,她一個人怎麼對付那個瘋子?所以我一直忍……直到三年前到日本見著了小紗。她像個帶來歡笑的天使,那麼美、那麼的純真,讓我覺得一切的犧牲都有了代價。」
希羅不斷地掉淚,君盈然看得傻眼了,她現在心中唯一有的念頭就是安慰眼前這個傷心的男人。君盈然小心地環住希羅的頭,將它貼在自己的胸前中。之前希羅就是這樣安慰她的,現在她也想為希羅做點什麼。現在的希羅一點也不像人人懼怕的白騎士,也不像是那個老是對她限制東限制西的霸道男人,而像一個傷心的孩子,極需要別人的安慰。
「我好高興我沒有放棄……」希羅抬頭道。「如果我放棄了,我不會有機會認識到雷氏兄弟那麼特別的朋友,也不會有機會找到我的父母……更不會有機會遇到你。」希羅直直望進君盈然含淚的眸子,用著溫柔的口吻肯定道:
「盈然,你是上天賜給我的奇跡,雖然我身邊有絳紗和其它的親人,但是我的靈魂還是在追尋著生命中的另一半,現在我找到了,你就是我一直在等待的人。我想和你共度晨昏,和你一起看這個世界。當我難過的時候有你陪伴,你哭泣傷心的時候我會提供我的肩膀,我們任何一個人都不會再感到孤獨,因為我們有彼此,誰都不用再躲在角落裡無聲地哭泣,好嗎?」
盈然聞言感動得哭了起來,主動抱住希羅,在他的肩上啜泣。她從來不知道喜極而泣是怎麼樣的感覺,因為在她十八年的生命裡從來沒有真正值得開心的事。但是此時此刻,她生平第一次流下喜悅的淚水。因為希羅溫暖的懷抱,因為他發自內心體貼的話語,令她覺得自己好幸福,生平第一次覺得活著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