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只不過毛是白色的而已,跟一般老鼠沒兩樣,有什麼好玩的。」宮女甲對鼠輩向來沒啥好感,巴不得牠早死早超生,真不曉得小主子怎麼會把牠當寶一樣看待。「四公主,以後還是把牠關在籠子裡,不要隨便放出來。」不然,總有一天她會放把火燒死牠,不然就是把牠淹死。
她一派天真的說:「可是﹐花花說牠剛吃飽需要運動一下,不然會越來越胖,以後就跑不動了。」
宮女甲翻了翻白眼,只當她腦筋爬帶了。要知道,人是不可能聽得懂動物在說什麼的,全天下也只有四公主幻想自己能和動物溝通。
「四公主,妳的衣服都是泥巴﹐還是讓奴婢先幫妳更衣。」宮女乙捧來一套簇新的衣裳,還不忘橫了宮女甲一眼,似乎在警告她要認清自己的身份,說話不要沒大沒小,以免讓別人聽見而惹禍上身。
換上乾淨的衣裳,見四公主伸手將肥嘟嘟的小白鼠從籠子裡抓出來,放在手掌心上,還旁若無人的和牠說起話來﹐宮女甲才偷偷的和宮女乙咬起耳朵。
「不是叫妳把牠丟掉嗎?怎麼又撿回來了?」她生平最痛恨老鼠了。
宮女乙壓低嗓子,無奈的說:「妳看四公主這麼喜歡牠,要是我真把牠丟了,到時她又吵又鬧的怎麼辦?」
宮女甲不以為然的說:「我看四公主真的有點秀逗了。」
「噓!妳不要命了?」宮女乙罵道。
宮女甲不在意的聳聳肩。她就是看準這位天朝的小公主好欺負,不會對自己怎麼樣。不過,這樣的主子也有好處,當起差來不必戰戰兢兢,若換作伺候其它三位公主,日子可能就沒這麼好過了。
「花花,你知道嗎?皇帝阿爹的野心真是越來越大了,也不怕吃太飽會撐死,或是得了便秘,萬一嗯不出來可是粉痛苦ㄋㄟ!」天朝的四公主──北貞煞有其事的向小白鼠訴苦,「他居然異想天開的要我和其它姊姊去當紅顏禍水,你知道怎麼當禍水嗎?嗯……呃……原來是這樣,我一點都不知道。」
小白鼠吱吱喳喳了好長一段。
她驚奇的摀住小嘴,「你說什麼?要我用美人計……還要勾引男人……這樣好羞人ㄋㄟ!我沒做過,怎麼辦?花花,你快點教教我……」
「四公主,大公主她們都已經出宮去了,妳打算什麼時候出發?」宮女甲催促著。哈哈,只要家裡沒大人,她們這些奴婢可就自由了。
北貞把兩手抬高,讓自己的視線和小白鼠的平行,詢問同伴的意見。「花花,你說呢?嗯……我知道了,那就決定明天走。」
「四公主一個人出門在外,路上可得小心點。」宮女乙還算有點良心,不忘叮囑幾句,「外頭壞人很多,妳可不要隨便相信他們的話。」
她甜甜的笑著,「妳不要擔心,有花花在,牠會保護我。」
宮女甲忍不住又翻了個白眼,嘴裡嘀咕著,「拜託!一隻老鼠能濟得了什麼事?真有危險,只怕一腳就被人給踩死了。」
「不要亂說話!」宮女乙用手肘撞了她一下,然後快手快腳的幫北貞紮好頭髮,「四公主要不要吃些點心?奴婢去幫妳準備。」
「不要忘了拿花花喜歡吃的核桃糕。」小白鼠發出嘰嘰的聲音,北貞點了點小腦袋,連忙為牠張羅食物。
兩名宮女早就見怪不怪,「是,四公主。」
北貞往門外張望一下,確定她們都離開了,才笑咪咪的說:「花花,還好你沒被她們丟掉,看你以後還敢不敢隨便亂跑……不要怕、不要怕,明天我會帶你一塊去,不會把你扔在這裡的,我們永遠都不要分開。」
小白鼠又發出一串吱吱聲,彷彿在響應她的話。
「我也不知道北巖國是個什麼樣的地方,可是不去的話,皇帝阿爹又要大發雷霆,管他的,反正大姊也說既然閒來無事,乾脆到外面游遊山、玩玩水,如果不好玩再回來,到時,皇帝阿爹就無話可說了。」
這種天真浪漫的想法卻沒有得到同伴的支持,小白鼠用一種很懷疑的眼光斜睨她。看來,牠得辛苦點,免得她被賣了還不知道。
☆ ☆ ☆
儘管一舉一動已經相當低調,可是,與生俱來的威儀和出色的外表,仍舊使他無法像個平凡人,所到之處總會吸引他人的目光。
一頭濃密的黑髮服服貼貼的梳向腦後,簡單的束成髮髻,露出前額明顯的美人尖,讓堅毅的臉部線條柔軟不少;飽滿的額頭下是兩道整齊有致的濃眉,厚又深的雙眼皮是夔族人獨有的特徵,卻配上一對冷漠孤傲的黑眸,彷彿以內斂和自製將眸底的熱情冰凍住,而挺直的鼻樑看來遙不可及。此時,唇角緊抿的紋路顯示出他正壓抑著焦躁紛亂的情緒。
心繫著母后的病情,衛泱巴不得早點回北巖國,可是,想潛入深宮內苑綁架天朝的公主,沒有周密的計畫和部署是行不通的,這也是最讓他心急的地方。
「王上……」喬裝成普通百姓模樣的魯塔形色匆匆的走進茶館內和主子會合。「微臣剛剛打聽到一件消息,除了最小的公主外,其它公主此刻全都不在皇宮內,看來,我們只有從這位北貞公主身上下手了。」
坐在角落的衛泱沉吟片刻,「你還查到了什麼?」
魯塔攤開手上的滾動條,「微臣已事先買通了宮裡的太監,還找了最好的畫師,讓他畫出北貞公主的長相,請王上過目。」 畫裡頭的小姑娘有張過分甜美的五官,肌膚透著粉嫩的光暈,一雙彎彎的眼眸笑得憨憨的﹐宛如不知人間疾苦的小仙子,而兩側上揚的嘴角旁點綴著一對深深的小酒窩,不是畫師的繪圖技術高明,就是這位天朝的小公主果真是名副其實的小美人。
「她就是天朝皇帝最小的女兒?」這是衛泱頭一次正視女人的長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