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她不甚甘願地反問。
意外地,他笑了,那是一種心滿意足的笑容。
「聽我的話。」宇文豐眼中柔光乍現,他第一次用這種溫和又帶寵溺的眼光看 她。
面對這樣的宇文豐,她無法說出拒絕的話,只能紅著一張臉點頭,不再與他爭 辯。
「這才是好姑娘。」他輕笑出聲,隨即大步走出房間。
※※※
霧谷的大廳,在宇文豐走進的剎那變得寂靜無聲。
他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居高臨下地瞪著縮成一團的四大長老。
「你就是霧谷的主人?」反倒是一旁的老婆婆率先開口了。「婉兒,去試試他 的身手,看霧谷的主子是不是真有些本事,還是在江湖上胡吹大氣!」
「婆婆!咱們來者是客,這樣子不妥吧!」名喚婉兒的少女十分為難,蹙緊了 兩道濃眉。
「叫妳動手就動手,難不成要婆婆出手?」
「谷主得罪了。」少女微一拱手,一飄身已經擬指成爪,飛身攻向宇文豐的頭 頂罩門。
宇文豐頭一偏,避開了頭頂的危機,旋即雙腿一踢,攻向她的下盤,左右手亦 同時出招,化解她的招式。
「流虹妹子,咱們才見面,妳又何必……」東風無奈道。
「哼!我倒要看看是誰教出來的徒兒強!婉兒,快攻。」婆婆提氣喝道,少女 無奈,只好使出看門本領——纖雲指。
她十指所到之處,如行雲流水般的曼妙,卻又夾著勁風,連連攻向宇文豐的四 肢。
宇文豐並無傷她之意,畢竟黎婉兒曾救過莫語柔,再者她並無殺意,看來只是 被迫出招而已。
他身形快速移動,接著虛晃一招,右手高舉,直望婉兒的天靈蓋,在眾人驚呼 之餘,他已飛身一躍,手邊霎時多了柄長劍,劍尖直指著婆婆。
「妳到底是誰?」他冷冷地問道。
婆婆轉頭看向四大長老,目光含怒,忽然哇一聲哭了出來,怒斥道:「你們幾 個還是這般沒良心,淨會看著旁人欺負我?我……我真是看錯你們了!」
「豐小子!快收手。」東風喊道。
宇文豐輕輕拈起一個劍花,隨即將長劍收到袖子裡。
他轉身走回座位,身後的四老已經一擁上前,圍在婆婆身邊,又是惶恐,又是 無奈地陪罪。
「流虹妹子,別哭了!」
「是啊!我叫那個小子來陪不是,好不好?」
宇文豐不動聲色地看著他們四個又是陪罪又是討饒的模樣,看來他們和老婆婆 是舊識。
接著,他將視線掉回眼前的黎婉兒身上。
「谷主的武功好生了得,我真是大開眼界。」黎婉兒稱讚道,她闖蕩江湖已有 好一段日子,他是第一個一出招就破解她看門本領的高手。
「是妳救了語柔?」因黎婉兒對莫語柔有救命之情,所以他對婉兒的態度自是 不同。
「是啊!你該謝我成就了一樁好姻緣。」她笑嘻嘻地道;沒想到她此番前來探 望莫語柔,正巧撞見了有趣的一幕。
「姑娘這次前來霧谷,只為探訪?」他現在已經確定這全是四老在作弄他,這 筆帳是一定要算的,不過,知道莫語柔的心裡從來沒有別人後,他的心情變得相當 的好。
「你打算娶語柔姊姊?」黎婉兒明眸流轉,看來有些刁鑽。
「有話可以直說,婉兒姑娘。」他不動聲色。
黎婉兒格格一笑,飛身躍向他身旁,坐在他身邊的小茶几上,小聲地說道:「 既然谷主要照顧語柔姊姊,我也可以卸下這個責任了,你知道,這一個月來我密切 注意野鷹寨的一切,他們雖然沒有行動,可是對於寨主夫人被搶一事,始終耿耿於 懷。」
「他們打算怎麼做?」
「霧谷名氣大,所以他們不敢直接找上門,但是他們也在試探霧谷的人對於挑 釁有何反應,最近不時有人搔擾歡喜鎮的百姓,有些被我處理掉了,但是擾亂鎮民 之事,總需有個了結。」
「妳要我怎麼做?」
「我說過了,語柔姊姊既已納入你霧谷之下,她的鎮民自然也算是你的姻親, 你總不會坐視不管吧!只要你到歡喜鎮露個臉,抓幾個小賊殺雞儆猴一番,野鷹寨 自會知難而退。」她撫掌一笑,慶幸自己終於卸下了重任。
「我會處理的,謝謝妳。」他淡淡一笑。
「那我去瞧瞧語柔姊姊,失陪了。」她明眸流轉,整個人充滿活潑的朝氣,令 他不由自主地想到宇文映晨,他的小妹也是這般俏皮,只不過眉目間少了黎婉兒的 刁鑽和邪氣。
宇文豐再度將視線掉回大廳的長輩們,五個老人家似乎已經恢復和氣,婆婆一 臉的春花笑靨,看得出年輕時必定是個美人胚子。
「豐小子,這是我們兄弟的師妹,上官流虹。」
東風開心地向宇文豐介紹身旁之人。宇文豐一直以為四大護法自出生便待在霧 谷,不知道他們還有個師妹,看四老對她又愛又怕的神情,著實覺得有趣。
「上官前輩。」他微微拱手請安。
「這還差不多,剛才還拿柄劍指著我,以下犯上是重罪,你知道嗎?」她冷笑 一聲。
「師妹,算了啦!賣我們一個面子嘛!」西火哀求道。
「不知前輩來霧谷有何貴事?」想她年紀已經不小了,脾氣卻仍如此刁蠻,不 過念在她是四老的師妹下,宇文豐也不以為意了。
「要不是我徒兒救了個什麼姑娘,婆婆我才懶得走這一趟,又是山路又是大霧 的,累死我了。」
「流虹妹子,既然來了,就留下吧!咱們好久沒聚聚了。」南雷陪笑道。
「呸!躲了我幾十年了,現在相聚有什麼意思。」她眼眶又轉紅了。
看樣子他們需要更多的時間相處。宇文豐起身離開,在經過四老時,他停住腳 步,冷哼道:「浩的新娘?你們四個好本事啊!」
滿意地看著他們四個白著臉、有苦難言的窘態,他才帶笑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