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風老爹!」她長長歎了一口氣,從懷中掏出一面玉珮在四人眼前一晃,四 人登時變了臉。
她無奈道:「看吧!我就是不想拿這個玉珮嚇你們,現在你們總該相信我沒有 敵意了吧!」
「她……她現在可好?」東風顫聲問道。
「婆婆身體很好,待我正事辦完,再帶你們見她一面。」她收回玉珮笑道。
「妳……妳是她的……」四人一同望著她,隱約覺得婉兒眉目間的刁鑽和某人 極為神似。
「我是婆婆的弟子,前輩們莫要誤會。」她抿嘴一笑,心想:這四個人雖然生 得奇形怪狀,性子倒非常可愛。
「唉!這麼多年了,我們……兄弟始終覺得很對不起她。」西火歎道,想起了 陳年舊事,四個人不禁哀歎連連,徒呼無奈。
「婆婆若是記恨,也不會要我有困難時找你們的。」婉兒柔聲安慰,她曾經聽 婆婆說過當年之事,即使已經過了一甲子,仍不免感歎造化弄人。
「語柔姊姊就拜託你們了!婉兒兩個月後會親上霧谷,再和四老們敘舊。」
她一揖到地,不復初見時的刁蠻,顯然已經將四人當作長輩看待。
「等一等!妳此行可有危險,需不需要協助?」知道她身份特別,四人的關懷 之情油然升起。
「我可是婆婆的得意弟子,你們甭擔心了。我擔心的倒是語柔姊姊,她一來不 會武功、二來溫柔似水,在霧谷該不會受人欺負吧!倘若宇文谷主不願接納她,又 該如何?」
「妳莫煩心,豐小子那關有我們擋著,語柔姑娘既是世姪女交代的事,我們一 定不會讓她受半點委屈。」
聽到他們拍胸膛保證,婉兒笑開了臉,正要離去時,又想到什麼似地皺眉道: 「不過感情之事總是不能勉強,如果不成也就算了,倘若世事皆能如人所願,天底 下豈會充滿悲歡離合。」
黎婉兒輕輕一歎,舉步離去,只見她纖細的身影逐漸消失在濛茫夜色中。
「這麼多年了,我以為再也聽不到她的任何消息,沒想到……在我們兄弟都白 發斑斑之際,卻又見到她的後人。」南雷喃喃低語,思緒如潮浪翻湧,心緒不定。
「既然當初我們作了決定,現在說什麼也太遲了,還是先管管眼前這檔事吧! 」東風精神一振,將心思轉回山洞內的莫語柔。
「咱們就這樣帶她回去?豐小子會怎麼做?老實說,我一點把握也沒有。」
西火低下頭,雖然剛才信誓旦旦地說要做保人,但是一想起宇文豐那冷峻的面 孔,不覺打了個哆嗦。
宇文豐是個紀律嚴明的人,向來反對霧谷與外界的人來往,慕容山莊事件算是 為妹子宇文映晨破例,這下他們又帶位陌生女子回谷,真不知宇文豐會有何反應。
說起來慚愧,他們明明是宇文豐亦師亦父的長輩,卻對他又敬又愛,只因宇文 豐生來就有張俊秀清瘦的面孔,上面總是凝著萬年寒冰,讓人望而生懼。
「可是唯有這個方法,豐小子才有可能娶到妻子,他萬不可能自己出去結識姑 娘家,別人也沒這個膽子上霧谷見他,除了我們自己帶人回去,他哪有機會替宇文 家傳宗接代?」北電輕哼出聲,覺得這真是件吃力不討好的工作,好心地想帶個美 人兒給豐小子,卻又怕對方不領情。不領情事小,就怕他將四個人趕出霧谷。
「這樣好了,咱們給莫語柔一個身份,將她當成霧谷的人,這樣,豐小子再嚴 厲也不能將她趕出去了。」西火靈機一動,想出了一個法子。
「這法子好,可是,要用什麼身份呢?收她做徒弟嗎?」南雷搔搔頭,提出了 問題。
「笨啊!你瞧她皮膚細得可以掐出水來,全身上下沒一根適合練武的骨頭,豐 小子會信嗎?老糊塗!」東風一哼。
「那……那不如收她做乾女兒吧!」北電拍手叫道。
「這樣太明顯了啦!咱們四個年紀都一大把了,忽然認一個如花似玉的乾女兒 ,豐小子一定馬上就會看清咱們的伎倆,而且看都不會看她一眼的。」
東風開口否決,四個老人再度陷入愁城。
「這也不成、那也不成,可怎麼辦呢?」西火鬱悶地踢著腳下的碎石,忽然心 念一動,開心地叫嚷著:「咱們就說她是浩小子的新娘!」
其餘三人斜覷他一眼,覺得西火這個念頭太瘋狂了。
「你們聽我說,浩小子不在,我們正好可以利用他來作幌子,我們只要說浩小 子曾經救過她,姑娘想要以身相許,如此一來豐小子就不會將她趕走,而他們也可 以利用這段時間培養感情,這樣不是兩全其美嗎?」
「如果她是浩小子的新娘,豐兒怎麼會動心呢?他一向注重禮儀和兄弟之情, 這招行不通的啦!」東風搖頭,表示不贊同。
「先聽我說完計劃吧,反正浩小子不在,咱們就拿他來編故事,嗯——就說莫 語柔被野鷹寨的人搶親,被路見不平的浩兒解救,她想要以身相許,卻被浩小子拒 絕,她羞憤得想自盡,卻在偶然的機會下被咱們兄弟救了,所以將她帶回霧谷。」
其餘三個人被他荒唐的故事震得目瞪口呆,久久不能開口。過了一會兒,東風 納悶道:「這和豐小子又有什麼關係?」一語道出其他人的疑問。
西火一歎,果然高處不勝寒,天才都是寂寞的。但他仍耐著性子解釋道:「這 個故事,語柔姑娘就有待在霧谷的理由,而近水樓台先得月,豐小子在可憐她之餘 也會卸下心房,不知不覺地愛上她。」西火得意洋洋地下結論。
「這……妥當嗎?」如果宇文豐堅守禮節,而宇文浩又回谷拆穿謊言,他們就 玩完了。
正當他們討論得極熱烈之際,山洞內忽地傳出一陣怯生生的輕柔女音,接著莫 語柔走了出來,細細的月光灑在她身上,恍如出塵仙子,粉白的臉孔嵌著絕美的五 官,衣襟款款飄揚,似乎要隨風而去,當真是人間絕色,我見猶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