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你和唐門之約又該如何?」他想起了此行的任務。
「我會寫封信給唐門,告訴他我有事耽誤了,救人的事理當優先,他應該會諒解的。」她的雙眼不自覺地又露出懇求,讓人不忍拒絕。
「好吧!」他歎口氣,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以前對哭哭啼啼的羅瑄就已經完全投降,現在更糟,她一雙帶著懇求的雙眼比眼淚還厲害,讓他根本無法拒絕,也不忍拒絕。
「謝謝你。」她嫣然一笑,像一朵美麗的花兒綻放。
羅瑄提起了她的藥箱準備為村民診治,而宇文浩則失神地望著她的背影,納悶著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他竟然已經完全無法將視線從她身上移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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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在村中住了下來。羅瑄一下子將困擾村人多年的疾病解除,所有人都把她奉若仙女看待,提供了在山邊的一間空屋給他們居住。
白天,羅瑄為村民診療醫病,宇文浩就守在她身後,或是幫村民做一些較粗重的工作。
他在江湖中以傲氣狂狷聞名,在村中卻一反常態的親切,原因無他,這一群村民並非武林中爭強鬥狠之人,純樸之處也和霧谷之人相似,因此他們自然浮現出內在溫柔親切的一面。
第三天,在晚膳之時,所有人被他們的關係吃了一驚。「咦!你們不是夫妻?」看他們郎才女貌,連說話都相當的有默契,竟然不是夫妻!
「我們只是有同門之誼,一路上同行是為了彼此有個照應。」羅瑄淡笑著解釋,並沒有說出她是宇文浩的師姑,這些日子他雖然不說,但她也知道他從未將自己當長輩來看待,因而輕輕帶過兩人的關係。
「宇文兄弟,這麼好的姑娘你不好好把握可就太可惜了。」坐在宇文浩身邊的大漢輕輕推了他一下,大聲說道,要他好好把握。
宇文浩但笑不語,而另一邊的羅瑄則羞紅了臉,久久未曾抬起頭來。
經過這些日子的相處,兩人之間的關係,不知不覺起了微妙的變化;在這個遠離武林的小村鎮中,羅瑄不再害怕厲手無極的偷襲,也不必刻意偽裝成哭哭啼啼的模樣,幾乎恢復了真實的她。宇文浩亦然,除了對任何人都表現得很有耐心以外,對她也顯得相當友善,每天還會不厭其煩地陪著她一起上山採取藥草。
這種平靜溫馨的日子一天一天地過去,羅瑄知道自己已經逐漸被宇文浩所吸引,事實上他不管走到哪裡都是受人注目的發光體,尤其是來到村鎮的這一段日子裡,他不再盛氣凌人,也不再難以相處,這樣的他非常的迷人,不光是她,連村子裡的年輕女子都將癡迷掛在臉上,再者知道他們並非是一對,更是卯足了勁想引起他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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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幾天,羅瑄正在搗藥,一名少女害羞地將宇文浩叫出去,羅瑄心裡雖然冒起微酸泡泡,但還是無動於衷地冷眼看他走出去,可在心裡卻著實咒罵他千萬遍。
直到微酸變成了超級強酸,時辰已近午夜,他還是沒有回來……
羅瑄這才發現不對勁,提了燈籠到處喊他,最後竟然在山上發現昏迷不醒的宇文浩,身邊則躺著同樣被擊暈的少女。
「宇文浩,你醒一醒,出了什麼事?」她嚇得眼淚直掉,拚命搖他,無奈他卻像睡死了一樣,動也不動一下。
她只好回村裡求救,兩個人將宇文浩抬進了空著的小房屋,羅瑄則開始為他診治,她以銀針先診斷他上半身的傷,並沒有半點異樣,當銀針刺進他雙腿再抽出時,她差一點要暈了過去。
銀針上至少沾了十種以上的顏色,都是她前所未見的濃艷色彩,這是表示有人下了奇毒才會有這種現象。
「小師妹!」一條人影忽然出現在窗口。「我們的賭局現在才開始。」厲手無極冷笑數聲,飛身離去。
羅瑄跌坐在地,瞪著那支五彩繽紛的銀針!
至少有十種以上的奇毒在他體內,標準的厲手無極的手法,她看著昏睡的宇文浩,只知道自己拚了命也要醫好他,不是為了賭注,只因為她現在才知道宇文浩不知不覺地已經在她心中佔了一席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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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浩昏迷了三天才醒來,他想起身,無奈地發現雙腿竟然動彈不得。他大吃一驚,奮力爬起,不可置信地用手搥打他的雙腿,驚慌地暗忖:沒有知覺,一點知覺也沒有?!
他臉上佈滿了冷汗,一搥再搥,確定了雙腿一點知覺也沒有,他一聲大吼,發出了野獸般的悲鳴。
聞聲而來的羅瑄馬上衝了過來,將他壓回床上躺好。
「我的腿怎麼了?」他冷冷問道。
「你的腿被人下了奇毒,是……是師兄。」羅瑄難過地開口,是她沒盡到保護者的責任。
「可有痊癒的希望?」
「我一定會醫好你的。」她緊緊握住他的手保證道。
宇文浩將自己的手抽出,面無表情地道:「對不起,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羅瑄知道他很難承受這個打擊,安靜地退出了房間,開始準備解毒的工具。他昏迷的這三天,她再三研究他體內的毒,卻遲遲不敢為他解毒,許是太過關心他反而成了致命傷!
生平第一次她害怕了!她不敢貿然為他解毒,要是她用錯了藥方怎麼辦?這三天她一直反覆思量,最終還是決定用最原始最安全的方法為他解毒,時間上或許會很長,但總好過他再次受傷。
這幾天來,看他蒼白瘦削的臉龐,她心裡覺得好難受,猶如刀割;她不敢想像他若再次受傷,她該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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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長的驅毒工作展開了。她每天逼著宇文浩下床運動流汗,再由他排出的汗調配出與毒性相剋之物,再三確認後才調製成藥讓他喝下去,再逼著他排汗將毒素排出。
這個方法雖然有效,但耗時又耗力,整整十天才排出了四種毒,宇文浩的腿依舊沒有知覺,漸漸地他開始感到絕望,認為自己再也沒有復原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