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我看是監視吧,他們的虛偽讓宇文浩輕扯嘴角,發出一聲冷笑。
「結果你們捉到了沒?」宇文映晨不費吹灰之力地扮起天真少女,她口氣中的崇拜和熱絡,讓每個人覺得自己彷彿是真正的英雄俠客。
「實不相瞞,出海這麼久,一點收穫也沒有。」華山派的一名弟子偷偷瞄了宇文浩一眼,埋怨之意顯露無遺,卻不敢挑明來說。
和宇文浩一同出航好比和死神共舞;他武功高強、喜怒無常,看他們的眼神更是冷冽無比。要不是師命難為,打死他們也不願意和這個霧谷的大魔頭共同出航。
「是誰說一無所獲的?你們瞧瞧這個。」宇文映晨從懷中拿出了血紋夜明珠,它在燭光下發出淡紅的光暈。
只和他們聊了幾句,宇文映晨就知道他們是一群草包,當下臨機一動,打算要騙騙他們。
「這……這不是慕容家遺失的珍寶嗎?」所有人皆驚訝地站起身,直盯著她手中的寶物。
「其實我二哥早就找到了這項寶物,而且他已經當場格殺月才子,才能搶回這項寶物。」
宇文映晨的話引起眾人不同的反應;如果宇文浩早就尋回血紋夜明珠,且又殺了月才子,為何他一直三緘其口?莫非他才是月才子,所以想將他們騙到海外以便滅口?
「但是我們總得親眼瞧過月才子的屍體,回去才好有個交代。」
開口的是慕容山莊的代表--嘩d容復,雖然他也對宇文映晨頗有好感,但是並未因此而失去理智,隨即提出了驗屍的要求。
「總之月才子已死是事實,霧谷的人一向不打誑言,要是江湖中再有月才子的傳言,我宇文浩會全權負責。」
宇文浩刷一聲站起,依舊不管禮儀地傲慢離去。
「這是血紋夜明珠,請代為送回,各位告辭。」宇文映晨笑著陪罪道,連忙起身追去。
「慕容公子,你覺得如何?」
這件事是因慕容山莊而起,因此所有的人皆等著慕容復的決定。
「此事定有內情,咱們暫且按兵不動,一切等離開這裡再說。」
大家都離去後,慕容復目光森冷地盯著月色,哼!宇文浩既然不將慕容山莊放在眼裡,他就不會讓他活下去……
不管他來自哪裡,得罪慕容山莊者的下場只有一個--那就是死!
***
「小哥,你為什麼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難道你覺得我做的不妥當?」回到房裡的宇文映晨好奇地問道。
「妳還小,不懂江湖的人心險惡,說了妳也不懂。」
他歎口氣坐了下來;單純的小妹以為只要「物歸原主」就萬事太平了,但是他明白此事絕非如此單純。
慕容山莊在江湖儼然是天下第一莊,月才子之事讓他們在江湖中喪盡顏面,為此他們才會鍥而不捨地找尋真兇;然而扯出霧谷,才是他們真正的目的。
慕容山莊不容許江湖中出現第二個勢力;他們召集各大門派前往霧谷,表面上是要逮捕月才子,實際上是想一探霧谷虛實,再加上他出面將所有人輕易擊敗,更增加了慕容山莊消滅霧谷的野心。
「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宇文映晨抗議地嘟嘴。
「闖了這些禍還說不是?」他揉揉她的頭,寵溺道:「早點休息,明早我們就搭船回中土去。」
宇文映晨淡淡一笑,回房後卻無法成眠。
現在狄書桓應該知道她失蹤了吧?
他會發狂似地尋找她?還是就此別過,繼續他的旅程呢?
想起他的藍眸、他的淺笑,宇文映晨不禁流下兩行清淚。
長相思兮長相憶,短相思兮無窮盡,
早知如此絆人心,何如當初莫相識?
***
第二日清晨,宇文浩兄妹就前往渡口,打算乘坐原船回中土,他們身後仍然跟著那一群陰魂不散的人。
當她一接近渡口,就看到了仍舊泊在岸畔的「夢想者號」。宇文映晨頓時感到一陣心慌,卻仍低下頭忍著淚上船,走到一半,一條人影忽地擋在她面前。
「妳想上哪去?」低沈熟悉的語調中滿含怒氣。
她硬是不肯抬頭,走在映晨身後的宇文浩忽地向前一步,傲慢地開口:「閣下是誰?為何擋住去路?」
狄書桓抬頭,看到了一個氣宇軒昂,狂狷自負的俊美男子。
「看不出來妳手腳倒挺快的,馬上就找到可以依靠的對象,佩服佩服,但不知妳是用什麼來支付妳的船票?」狄書桓的藍眼裡閃爍著怒意。
他找了她一整夜,未曾合眼,現在卻見她好端端地站在眼前,巧笑倩兮地和別的男人在一起,突如其來的怒火讓他的胸口幾乎炸開,遂忍不住開口羞辱她。
「在你心中,我既是如此不堪,那還有什麼好說的?」
宇文映晨始終垂著頭,心被他含諷帶刺的話刺得好痛,可她想起身後還跟著一堆人,其中更有慕容山莊的人,她不能拿他的生命冒險。
「映晨!他到底是誰?」宇文浩被他經蔑的語氣激怒。這世間竟然有人敢這樣對待他心愛的妹子?簡直是不想活了!
「我不認識他。」她長袖一甩,旋即飛奔上船,就是不敢回頭看他,怕露出了破綻。
狄書桓正想追上去,宇文浩立即飛身擋在他面前,以他一貫的狂傲開口道:「你聽到了,她不認識你,如果你再妄動一步,我就對你不客氣。」
狄書桓正想出手,忽然發現宇文浩身後的那一群人之中有一個熟悉的影子,他俊臉一沈,立即跳下了船板。
宇文浩冷冷地看向他,隨即想起他一定就是小妹愛上的那個傢伙;想到自己寶貝如命的小妹子曾被他綁走,他就恨不得將他大卸八塊,偏偏映晨又愛上了這個人,害他一肚子火無處可發,只能用目光燒灼狄書桓的背影。
「宇文公子,出了何事?」慕容復一步向前,熱心地問道。
「沒事,開船!」他還是死瞪著渡口上的人。
站在渡口上的狄書桓默默迎戰他憤怒的眼神;姑且不論這個狂狷的男子是誰,光是他眼中的敵意和佔有慾就已說明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