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與她對招的同時,華倫以讚賞的目光注視著她的一舉一動,自從菲麗絲接受了自己的指導之後,一天比一天進步了;剛開始的幾天,她不但握不住手上的長劍,更時常跌倒,但是她始終沒有再掉眼淚,不管是手臂上的傷口再怎麼疼痛,或是他的要求再怎麼嚴苛,菲麗絲一次也沒有掉過淚水。
「妳的攻擊太謹慎了。」華倫出言提示,手上微一用勁,將菲麗絲的長劍打偏了幾吋。
菲麗絲毫不氣餒,再次舉起長劍攻擊,碧藍色的雙眼小心地尋找他的破綻,華倫淡淡一笑,在菲麗絲再次舉劍向前的時候,他故意露出肩膀這一大破綻,想看看菲麗絲是不是會上當攻擊。
眼看手中的長劍就要刺到華倫毫無防備的肩膀,菲麗絲眼中閃過一絲猶豫,手中的長劍一頓,就在她遲疑的這一秒之間,「鏘」的一聲,手中的長劍已經被華倫擊落在地了!
「啊!」菲麗絲輕呼一聲,在長劍落地的那一剎那,華倫手上的長鞭也捲上了她的脖子。
「為什麼突然心軟?」將長鞭慢慢捲起,華倫將菲麗絲整個人捲進了懷中。「若這是一場戰鬥,妳剛才的舉動已經讓自己送了性命。」
「我……」菲麗絲緊咬下唇,無法說出自己從未殺過人、更沒法子以長劍傷害他人。只要一面對華倫那雙嚴厲的銀灰色眼睛,她發現自己什麼也說不出口。
「在戰鬥中,妳要把握每一分機會,要不然妳絕對沒有贏我的機會。」緩緩鬆開圈住她愕子的長鞭,華倫將長劍踢回菲麗絲的腳下。
「來!把我當成魔物也無妨。」華倫比了比自己的胸口淡淡道。「這裡是我的心臟,不管用什麼方法都要一劍刺下去、不能猶豫!」
菲麗縣深吸一口氣,重新拿起長劍,在陽光下再一次展開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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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暖烘烘的太陽轉變成熾烈強光、開始以一種驚人的速度散發熱力之時,時間已經到了正午,而一直曝曬在烈陽之下的菲麗絲早已佈滿汗水,手上揮劍的速度變慢、就連攻擊的招式都逐漸失去了準頭。
「到此為止吧!」華倫察覺出她的體力已經到了極限,於是以長鞭用力一卷,將菲麗絲的長劍擊落、終止了比試。
「不,我還可以撐下去!」菲麗絲不顧雙手雙腳已經傳來刺痛的感覺,仍舊緊咬著下唇逞強道。
「適度的休息也是自我修鍊的方法之一。」華倫搖搖頭,從懷中取出一個瓷瓶扔到菲麗絲腳邊,淡淡說道:「將這抹在關節上,多少可以減輕一些痠痛。」
扔下這些簡短的句子之後,華倫踩著大步離去,只留下菲麗絲一人怔愣地望著他逐漸遠去的背影。
「真是奇怪的傢伙。」菲麗絲若有所思地開口,她緩緩地在草地上坐下、同時拾起了腳邊的小瓷瓶。
一拔開瓷瓶,菲麗絲就聞到一股淡淡的藥草氣味從瓶子裡傳出,看來應該是藥草之類的東西,她將瓷瓶裡泛著清香的膏脂塗抹在四肢,當一股冰涼涼的觸感從皮膚滲進了痠痛四肢的時候,菲麗絲滿足地經呼一口氣。
抬起頭望著不遠處的古堡,她心中有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奇怪感覺;被囚禁在這裡已經不知道多久了,在這個地方時間可以說是失去了意義,要不是照在身上的陽光仍舊溫暖、拂在身上的微風仍舊宜人,她真要懷疑自己被困在另外一個時空裡。
「怪人。」望著自己因為持續握劍而紅腫的掌心,菲麗絲露出一抹苦澀的笑。自從那一晚之後,華倫不再對自己有任何逾矩的行為,反倒是搖身一變成為最嚴厲的老師,不管是指導她練劍或是射擊,他從來不曾馬虎,完全不把她當成是什麼女王,反倒像是 苦心栽培的學生一樣地訓練著。
這樣勞動辛苦的日子是自己從來不曾有過的,就算沒有恢復從前的記憶,菲麗絲仍然可以確定這一點,剛開始練習時身上肌肉傳來的那些痠痛,顯示出她過去的確過著養尊處優的生活,如果不是有了這一次的意外,自己或許永遠會是那個一無是處的女王陛下吧!
每天早上在鏡子裡,她都可以看見一個越來越有活力的女人,她的肌膚不再是那種晶瑩透明的雪白,但她一點也不在乎,經過一連串嚴苛的訓練後,她的自信就像是手中越握越緊的長劍一般,漸漸成為身體不可分割的一部分,而不可否認的,她喜歡這樣的 自己!
菲麗絲小心地將瓷瓶收在腰際,順手再將地上的長劍撿起,不想回古堡休息時,卻又發現了不遠處有一棵生長得極為茂密的大樹,於是改變了方向往大樹底下走去。今天的天空這麼藍、空氣這麼清新,在這裡休息怎麼都會比悶在古堡裡舒服。
「只是休息一下,沒什麼大不了的。」菲麗絲自我安慰道。在雷吉亞丹她是高高在上的女王,任何時候都不能有絲毫失禮的舉動,更不用說以這種狠狠的姿態躺在樹下休息,但是此刻四下無人,再說她也下定決心不再將自己當成女王了,那麼這種小小程度的放縱應該無所謂吧!
經過這樣一番心理調適之後,菲麗絲在大樹底下毫不客氣地坐了下來,當一身痠痛的背部倚靠著粗壯結實的樹幹時,她情不自禁地吁了一口
氣,緩緩閉上了雙眼,不一會兒,就已經在大樹下沈沈地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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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惚中,菲麗絲覺得自己的身體變得輕飄飄的,甚至飛了起來、飛到了很遠很遠的地方,最後緩緩地降落在一個似曾相識的寢宮裡,華美精緻的房間裡站了好幾個人,面對面地不知道在說什麼。
「你是誰?啊!我知道了,一定是母后怕我太無聊,所以找你來陪我玩的對不對? 」
房間裡那名年約五、六歲的女孩子開口說道,她有一頭黑色的長髮、還有一雙碧藍色的眼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