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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頁

 

  「我才不管那些!我這輩子跟定你了,你若不娶我,我也不會嫁給別人,讓你背著托孤的包袱永世不得心安。」小舞仰起了臉看他,一字一字吐出:一你、要、娶、我!」

  一時間,他竟被她眼中獎然的堅決結震懾了,彷彿在他面前的不是一個高度僅及他胸前的小女孩,而是一個熱情如火的成熟女子……見鬼了!小舞扭拗得不解事理,他怎麼也跟著失心瘋了?司敬之連忙搖頭,甩落那瞬間的失神,正當他還待開導小舞時,卻被狂奔而來的盧大人打斷。

  「司大人,好消息、好消息啊!」

  看到隨後跟進的使者,司敬之不消多想立刻明白——聖上已免除好友莫群紹的罪了!臉上因小舞而起的懊惱立刻被喜悅所取代,他迅速迎了上去,向使者問道:「莫將軍無罪了?」

  「是的,而且皇上也撤回您貶放許州的命令,要您即刻回長安呢!」使者笑道。

  「看來司大人一切都已否極泰來,經此一事,皇上一定會好好器重您的。」

  司敬之聞言只談談一笑,他不在乎名位,能聽聞好友無罪獲釋就已是最大的喜訊,其餘並不重要。

  「唉,咱們許州好不容易來了個優秀的司馬大人,如今又沒了。」盧大人故意歎道,

  其實心裡也是替司敬之高興不已。「你們在說什麼?什麼長安、什麼好運?司敬之要一直待在許州照顧我,他哪兒也不會去的!」小舞的聲音突然插入歡愉恭賀的氣氛之中,現場頓時靜默,六隻眼睛全望向小舞那張充滿不悅的小臉。

  「這位是……」使者看了小舞一眼,試探地問。

  可惡!司敬之低咒一聲,他都忘了小舞這個麻煩倍還在現場。「呃……這是在下的義妹。盧大人,能否先麻煩您幫我招呼一下這位大人?」

  「當然。」盧大人忙不迭地點頭,他吃過小舞的苦頭,知道要是再讓使者待下去,司大人的面子、裡子怕不全讓莽直的小舞給毀了。「這位大人,請隨我來……」兩人雙雙離開。

  「什麼義妹嘛!我以後要嫁給你的!」小舞對司敬之的說詞不服地跺腳。

  司敬之沒理會她的抗議,當初答應秦老爹時並沒有料到會被復官這一點,如今,問題來了。他看著小舞,思忖著該如何開口。靜了一會兒,才緩緩輕道:「我原是長安的官,只不過是被貶到了許州,現在皇上要調我回京,你也要跟著我走。」

  「走?」小舞睜大了眼。要她離開自小一同長大的小三他們?「不要!待在許州好好的,為什麼要回長安?去跟那個叫什麼皇上的說你要待在許州不就得了?」

  「小舞,這件事不是你能任性的!」司敬之低喝,帶著從老爹去世後就不曾有過的嚴厲。「違逆皇上,很可能我連許州司馬都當不成,更不可能會有這個孺子堂的存在,你忍心讓你的妄為害得小三他們回到以前的生活嗎?」

  「那……那把小三他們一起帶回長安阿!」小舞心慌地抓著他的手臂猛搖。

  「我不是去玩,哪能帶著他們?而且孺子堂會把他們照顧得很好,帶他們到長安反而是害了他們。」他不是冷血之人,當然明白她與那些孩子之間親如血緣的牽絆。司敬之歎了口氣,俯下身與她等高相視。「小舞,老爹當初把你交給我,就是不想讓你再過著以前和小三他們男女不分的生活,你懂這個道理嗎?」

  小舞緊咬著唇,臉色因這個消息而變得慘白,她拚命搖頭,急湧而出的淚模糊了視線,兩行清淚撲簌簌地往下掉。長安在哪兒?有多遠?以前被人欺負有小三他們和她同氣連枝,以後呢?一思及此,強烈的孤寂感讓她哭得更凶了。

  看到她無聲落淚的模樣,司敬之心倏地一動,心頓時放軟。自從老爹去世後,她的表現一直是那麼堅強、活潑,讓他忘了她不過是個孩子,一個剛失去依靠的十三歲孩子啊!

  「我答應過老爹會照顧你,就不會讓你受苦。」司敬之拭去她奔流的淚,溫柔安慰。

  「相信我,好嗎?」

  小舞抬眼看他,在淚水洶湧間看到一雙真摯深邃的眼,心頭的無助抓著了支柱,她伸油抹去眼淚,牢牢地抓緊地的衣角。「只要我到了長安,你就會照顧我一輩子、會娶我,對不?」

  娶她?那他不就變成了染指養女的禽獸?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事!司敬之不想和她再次爭辯,沒讓眼中的否定表現出來,只是避重就輕地回答:「我會照顧你。」也會在她成年後替她尋覓對象,但那人絕不是他。他默默在心裡補充。

  率直的心性不懂他的承諾有何漏洞,她只知道,他答應了。小舞抽了抽鼻子,牙一咬,抹去最後一滴哀傷的淚水,決絕的小臉有著義無反顧的超齡神情。

  「好,我跟你去長安。」

  經過連日的車馬勞途,司敬之和小舞在日暮時分進了長安城。

  馬車停留在掛有「莫府」匾額的宅第前,搶先跳下馬車的小舞好奇地打量著,轉頭對隨後下車的司敬之喊道:「這是你家嗎?好大哦!」

  「小聲點!」司敬之皺眉低斥,上前敲門後,壓低聲音對小舞警告。「記得我在馬車上跟你叮嚀過的,進去後你就乖乖坐著,不要講話、不准拉我的手、不準直呼我的名,叫我大哥,知道嗎?」

  從許州到長安的路上,他已經被小舞的妄為和無禮搞得快瘋了,原以為出了儒子堂她會有所收斂,但才第一天,他就已絕望地體會到那根本就是癡心妄想。

  小舞不分場合、地點,無時無刻緊黏著他,連投宿時都吵著要跟他同房,最悲慘的是,那時正是客棧裡高朋滿座的時候,偌大的客棧頓時靜了下來,一雙雙好事的眼都盯著他和小舞這樁鬧劇瞧。他司敬之長這麼大,還從未遇過這種無地自容的情況。最後還是他答應和地同房不同床,才安撫了小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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