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能沒辦法……」手機那頭沉默了會兒,才傳來夏鑰害羞的報喜。「我懷孕了,你哥不會准我去的。」
「真的?」褚澄觀驚喜低喊。「恭喜!幾個月了?」她要當姑姑了!
「才兩個月。嘖,別老談我的事,打電話給你是有正事要說。」不習慣被問這些,夏鑰彆扭地連忙轉了話題。「我這兒有一些字軺經紀公司轉來FANS的信件,我昨天寄去給你,應該今天會到,你注意一下。其他事;回來再談了。」
「好——」褚澄觀笑著拉長了音,知道夏鑰不習慣談這種事。「我會盡量早點回北部去的,你自己要注意一點,BYE!」
「謝了,BYE!」
即使收了線,諸澄觀臉上還是不由自主地蘊滿了笑意。想必老哥現在一定是每天都笑得合不攏嘴吧!
她一直不敢想像自己會有生兒育女的一天,那太遙遠了,遠到她不敢奢望。無所謂,她早就看開了,等她的小侄兒或是小侄女出生,她不也有粉嫩的小嬰兒可以玩?褚澄觀淡淡一笑,起身走出房門。
褚澄觀握著抹布,雙手撐地,臀部翹起,看著木質地板的原始紋路在她的快速跑動下不住從眼前掠過,來回了兩趟,感覺心跳鼓噪地加快,呼吸變得急促,她立刻停下跪坐歇息。
這是伊莎貝拉交代的事情之一,房子全鋪上了原木,經過宇軺的輪椅輾壓,每隔兩天就得上蠟保養。真不知伊莎貝拉是真的每天都這麼做,還是故意在刁難她?剛剛她還在替前庭的草圃澆水,現在在為走廊打蠟,為了看海,淪落到這種地步,值得嗎?
她無聲地輕歎口氣,雙手撐地,臀部高翹,心裡默喊聲預備,又開始迅速地往前衝。
宇軺一進走廊,看到的就是這個模樣,臀線優美的小屁股隨著咚咚的聲音上下晃動,像個粉嫩的桃子似的,讓他不由得輕笑出聲。「嘿,小澄,有空嗎?」他愉悅又親切地一喚。
褚澄觀聞言停了動作,一回頭,宇軺在客廳與玄關的交接處看她。腦中還在急速判斷該如何回答時,他已忍俊不禁地低笑起來。
又怎麼了?她跪坐起身,側著看他,感覺不悅又隱隱地萌芽。
「眼鏡。」看到她眼裡的不滿,宇軺指了指鼻樑,笑得更加開心。那因汗水而滑下鼻樑的金邊眼鏡,要掉不掉的,讓她看起來既老氣又可愛,和初次會面時的精明幹練相差了十萬八千里。
「謝謝。」隨便撇了撇唇表示微笑,褚澄觀用力將眼鏡推了回去,「什麼事?」
「我剛收了封'海潮』寄給你的掛號,喏!」宇軺拿起手中包得厚厚的信封晃了晃,推動輪椅就要往她前進。
「等一下,你別過來!」她才剛打好蠟啊!褚澄觀急喊,突然覺得這樣有點氣急敗壞,輕咳了下才用平常的語氣說道,「那包東西是你的,伊莎貝拉把你的信寄到『海潮』。」
看著那個信封,宇軺揚起似笑非笑的表情:「不少嘛!」
他那樣子到底是高興還是不高興?褚澄觀推了推因汗水下滑的眼鏡,微擰起眉。她還以為FANS來信會讓他快樂許多,沒想到依然是那副高深莫測的模樣。
「你不打開看?」見他一直沒有動作,她提醒。
「再說吧!」隨手把那袋信放在鞋櫃L,宇軺一聳肩,對她一笑,轉移了話題,「我要去鎮上買東西,你來不來?」
不等她回答,他又續道:「別老窩在房子裡,這樣對身體不好,來這裡就是要到外頭走走看看。」
為什麼她有種角色顛倒的錯覺?那好像是她該對他說的台詞吧?!「我陪你去,等我一下。」一站起身子,她才發覺腰酸背痛。真的人老了,禁不起折騰了。
沒忽略她臉上的抽搐,宇軺微一揚眉:「還有沒有體力下坡啊?需要我這個殘疾人士幫你嗎?快速的二輪傳動,柔軟的大腿,坐起來很舒適喲!」他拍拍大腿戲謔道。
把這段話錄下來,不知道構不構得成性騷擾的罪名?忍著翻白眼的衝動,褚澄觀咬牙笑道:「謝謝你的好意,不過我覺得能走是種幸福,我還是自己走好了。」
厲害!非但不為所動還反將他一軍,有她在,這個鄉居生活一點也不寂寞呢!
「那我先到外頭等你嘍!」他手臂一轉,輪椅靈活地爬下玄關的兩級梯階,出了門外。
為什麼他一點也不像個行動不便的人?那輪椅就像他的第二雙腳似的!褚澄觀微惱地擰著眉,將手中扎布用力甩向一旁的地板蠟罐上。
為什麼接近了寬廣的海,她卻變得浮躁了?
為什麼呢?!
「阿伯,給我一個袋於。」
看著宇軺從笑咪昧的果販手上接過袋子,認真地一顆顆挑選著柳橙的模樣,在一旁等著的褚澄觀不由自主地伸手撫了撫緊繃的額角。
他的買東西居然是逛傳統美市場!若不是親眼見到,她怎麼也不敢相信一個世界「男」名模沿著濱海公路散了十五分鐘的步,只為了跑來逛菜市場,連她都不知幾年沒到過這種地方了!
「你昨天怎麼沒來?害我們都在猜說你是不是回北部去的啦廠一看到宇軺,有著原住民腔調的果販立刻半真半假地埋怨道。
「昨天冰箱還有東西,所以就沒過來了,看,我還帶了個小姐來看你呢!」宇軺指著攤外的褚澄觀笑道,「這個小姐漂亮吧?她前天剛來,會在這裡住一陣子。」將沉甸甸的袋子交給果販,宇軺又抽了個袋子裝起蓮霧。
聞言褚澄觀杏目微瞠。他在幹嘛?竟像個女人家話起家常!她來這裡、長的怎樣又關這位東部的老先生什麼事了?
「這小姐不錯,看起來純純的啦!」純樸的果販看了諸澄觀一眼,笑得開心不已,「我就說,還是本地的女孩子好看的啦,那個阿多仔不好的啦!」
我的天!他們竟拿她和伊莎貝拉比較起來了。褚澄觀悄悄地翻了個白眼,假裝看別處完全地背對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