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沒有宿疾的我,為何也在鬼門關前轉了一圈?」宇軺溫柔地用雙手托住她的臉,深情的目光直直地望進她的眼底,「是否我為了這個原因,為了怕再次遭逢生命危險,我就該放任傷口讓它流血,讓我的生命就此終結?」
他眼中的認真讓她臉色一白:「不可以!」她急喊,「這沒有道理啊!」
「那你的理論又有什麼道理?」宇軺揚起了淡淡的微笑,「每個人都會讓別人有生離死別的掛念,不只是你,為什麼你要那麼悲觀地放棄一切?」
為什麼他還笑得出來?為什麼她的氣喘在他口中是那麼的雲淡風輕?望著他的笑容,褚澄觀閉上了眼。
是她太悲觀了嗎?他半身不遂時依然正常過活,而她呢?因噎廢食,她卻只是在因噎廢食泛出眼眶的淚順著臉龐滑下,感覺心裡被冰冷封起的情感,像被流水拂過,緩緩地化了。
「為什麼你不怕?你只是要我接受你,但有一天我真的病發走了,你不難過嗎?」即使泣不成聲,她也要問出這個埋在心底最深處的答案。
「我怕,但我不想放棄、」宇軺斂起了笑,深情地看著她,剖析出內心最深層的回答,「即使有朝一日我走了,就算我走得牽掛不安,那也是這趟人生給我的刻骨銘心。若你先走了,即使留給我的是餘生的傷痛,那也是你給我的深刻紀念,沒有任何東西能夠取代。」
「那都是痛苦,不是嗎?」褚澄觀拭去了眼淚,眸子被淚水粉點得晶燦。她的原則,化了,卻還掙扎著,想找著一絲認同,或是掙扎著,想自我解放得更徹底。
「也都是紀念。」輕輕地擁她人懷,宇軺又淡淡地笑了,「人都會老會死,重要的是曾體會過的感情。」
緩緩地,她抬起頭:「我…我想吻你。」她小心翼翼地說著,帶著羞澀,帶著點狂放。「可以嗎?」她的眼睫不安地眨著,更惹人憐愛。
「求之不得。」宇軺笑了,閉起了眼。感覺她柔軟的唇輕輕地碰上了他的,就如同初會時她給人的感覺那般拘謹矜持,卻讓他心頭狂喜得幾乎不能自己。
抬起頭,看到他仍然閉著眼的模樣,褚澄觀很難得地露出了小女人的嬌羞。「結束了。」她輕觸他的手,咬唇低下頭來。
「這還是我第一次看到你沒戴眼鏡的樣子。」伸手抬起她的下頷,宇軺一笑,不禁戲謔道,「看得清楚嗎?知道吻的人是我嗎?」
「我度數不深,會一直戴眼鏡是為了想裝得成熟點。」褚澄觀搖了搖頭,也微微地笑了。
她那釋放情感後的嫵媚模樣,讓他有股想吻她的慾望。「閉上眼。」他命令道。
他眼中的火熱讓她紅了臉,褚澄觀輕抿了唇,儘管心如擂鼓,卻還是緩緩地閉起了眼。
宇軺輕輕托住她的後腦,臉緩緩俯低,卻在雙唇即將貼近的一刻,門鈴很煞風景地響了起來。
「DAMN!」宇軺輕咒一聲,轉為在她頰上印下一吻,「有人來逮捕我歸案了,以後再繼續,來吧,跟我回醫院去。」他拉起她,往門口走去。
「宇軺你給我出來!小鑰查到澄觀待在家裡不是要你在傷重時就偷跑出院的!還偷了我的鑰匙,你還要不要命啊!」激烈的拍門聲伴隨著柏宇徹的怒吼響起。
「你瞞著他們自己跑出來的?」褚澄觀瞪大了眼,突然憶起他的傷勢,「你的傷口還在流血!快點!」她連忙拉著他,快步往門口奔去。
「都拖了那麼久,不急於一時的。」她的急躁讓他笑了起來,「而且走這麼快反而會加快血流的速度,會使情況更惡化的。」
「別再開玩笑了,我很擔心你的……」褚澄觀回頭看他,臉上佈滿了擔慮,聲音變得柔緩,我好不容易征服了恐懼,別再讓我擔心了。」
「不會了。」宇軺一笑,將她的手緊緊握住,「我保證,不會了。」
「宇軺!澄觀!快開門!」柏宇徹的咆哮又透過門板傳來。
沒想到他一急起來,也是個拚命三郎呢!「來吧,罪魁禍首是你,你得陪我一起挨罵。」宇軺對她眨了眨眼,牽著她的手往門口走去。
已經求得美人歸了,他還會怕被揪回醫院嗎?
尾聲
兩年後,在報紙影劇版一小角,有著一篇小小的報道——
【本報訊】
曾經紅極一時的世界名模宇軺,已在昨日完成了終身大事。
據瞭解,新娘為「海潮」所有人柏宇徹的前專任秘書,兩人緣起於兩年前宇軺因替「海潮」拍攝平面廣告而發生的意外。
在那場意外後,宇軺即表示退出模特兒的圈子,曾引起軒然大波。之後又被瘋狂影迷刺成重傷,如今一切否極泰來,宇軺表示他非常喜歡現在平淡的生活,不想再做任何改變。
兩人婚後將會定居東岸,希望曾經熱愛過宇軺的影迷們,能一起衷心地祝福他們有個美滿的婚姻,白頭偕老……
一本書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