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說無妨。」皇帝點頭。
「關於司敬之侍郎被貶為許州司馬一事……」不等他說完,皇帝立刻驚呼。
「朕都給忘了!此人倒也挺優秀的,不經此事,朕都還不知道原來朝中還有此等人才存在。」皇帝對司敬之那日的侃侃而談頗為讚賞。「朕會立刻下昭將他召回,莫卿無須擔心,還是盡快回家休息吧!」
「謝皇上。臣等夫婦先行告退。」莫群紹拱手一揖,單遠憐站在他身後盈盈一一福。
「去吧!」皇帝笑道,振袖一揮。
莫群紹走列車遠憐身邊,輕輕將她扶起,兩人交換一眼,其中含有太多情緒,箇中滋味,卻是只有他們兩人才體會得到。
「走吧,我們回家。」莫群紹溫柔低道,這可輕易脫口而出的幾字,卻是她費盡多少努力才換來的。
單遠憐點頭,將手放入它的執握中,由他牽扶著走出了御書房。
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皇帝帽歎:「朕差點就破壞了這段佳緣。」
「可不是?」柳香凝愉悅地自屏風後頭走出。「都怪我爹,一廂情願。」
「但有你這個女兒。也可將功折罪了。」皇帝開懷笑道,看著她的視線帶著對小輩的寵溺。「你爹那兒,可得由你去解決啊!」
要不是她帶著莫夫人前來晉見,又是以理說服,又是軟言相求,怕他還沉迷於護親的迷障中,無法著清是非。直到如今,才發現自己錯得離譜。
「皇舅放心。」柳香凝撒嬌道,柔軟不膩的語調聽來格外窩心。「連您我都說服了,何況是我爹?」
「唉!可你就沒了婆家了。」皇帝故意搖頭歎道。
「有皇舅和我爹保我,還用得著擔心嗎?」柳香凝笑道,引得皇帝龍顏大悅。
欣悅中,皇帝突然想起一事。「朕不想直接跟莫將軍明講此事都是你的功勞,你為何不要,還躲到屏風後頭去?」他眉一濘,不解她這個舉動。
「都是我害得人家如此受苦受罪,哪還敢邀功啊?何況,人家已經不是莫將軍了,皇舅您還改不過來?」柳香凝笑道,連當今聖士都敢椰愉。
「輸了你啦!」皇帝寵溺地搖頭,這個聰慧的外甥女總是讓他開懷不已。「人孰能無錯?只要還來得及補救就好了。」他一語雙關道。
柳香凝聞言領首,和皇帝兩人相視一笑。
此時御書房只餘下一片靜認祥和的氣息,所有的緊張不安都已散去……原本氣氛低迷的莫府,在御用馬車抵達大門口時,立時起了波動,像一陣湛漪,一層一層,傳達到了府裡的每一個角落,而且餘波蕩漾,久久不能平息。
各方訪客接踵至訪,莫群紹根本沒有時間好好地沐浴打點,只得匆忙稍作梳洗,換了套衣袍,就開始出來接受各方恭賀。
得到消息的朝中官員趕緊登門,大部分是為了解釋為何那日早朝沒有開口相助而來,說得不外乎是些推卸之詞。還有船運行的客戶們也前來盡慰問之意:而船運行那裡多虧有景叔鎮壓,那些率直的夥計們才忍下了衝動,沒直接衝到了莫府。
來者紛紛,甚至連此事的始作俑者恭王爺,在柳香凝的軟硬兼施下,也梢了封致歉函,派人連同賠禮一同奉上。
直至燈燭初上,來訪的客人依然川流不息。最後,莫群紹只得強制下令門房關門,謝絕訪客。否則怕眾人的關心未完,他就已因應接不暇而異倒,屆時要是那些已經探訪過的人又回來探病,如此循環,豈有完結一日?
直至最後一名訪客離開,莫府上下皆已累得筋疲力盡,好不容易將善後工作完成,莫府終於趨於一片寧靜。
夜深,是屬於兩人間的糙綺世界。
當單遠憐處理善後從外頭走進房時,看到滿室的黑暗時,臉上嬌羞喜悅的笑容頓凝,失望爬上了臉龐。
也難怪他了,在牢裡待了歷經煎熬,今日又被一大群人包圍,能不累得一回房立刻倒頭便睡嗎?單遠憐體貼一笑,放經腳步走進房中。她輕輕將門關上,突然有人自她身後將她環住,置於腰間的手臂技巧一旋,不等地驚呼出聲,她微敵的檀口 立刻被溫熱的唇所覆掩,用熱烈的吻攫去她所有的呼息。
單遠憐立刻從他身上熟悉的氣息分辨出他的身份莫群紹她摯愛的夫君。她嫣然一笑,環住他的頸項,閉上眼,沉醉在他用溫柔和狂霸所交織的火熱親吻中。
「既然還沒睡,為何不點燭火?」好不容易才被他的熱情釋放,單遠憐輕倚著他的胸膛,氣息不穩地問道。
莫群紹笑而不答,將她打橫抱起,走到窗台旁,足下輕點,躍生於敞開的窗台之上,將她輕柔地環擁膝上後,才俯首在她耳畔笑道:「外頭星稀月明,弦月如勾,熄了燭瞧,不是更美嗎?」
單遠憐抬頭望夫,果見一彎月牙高懸天際,在夜幕的襯托下更顯清新潔淨。
「很美。」她往後倚去,聽著身後強穩的心跳聲,感受那實實在在的體溫,想起曾經失去的苦痛,一時百感交集,清淚泛上了眼眶。
一直到昨天,她還不敢想會有這種寧靜的時候,怕期待越深,希望落空時,強烈的挫敗會使地無法承受。而今,她和他還能平靜相擁坐在窗台凝望月色,這個平常的舉動,對他們而言。卻是撼動人心的幸福。
如上天給他願望得以請求,她只祈求能每夜與他平靜相擁,再不受分離之苦。
「你哭了?」感覺她的輕顫,莫群紹伸手在她眼瞼下方輕觸,指尖果然染上濕濡。「我已回到你的身邊,不是嗎?」他經笑,環擁她的雙臂收得更緊。
她強迫自己捺下的痛楚與恐懼,此時在他臂彎的映襯下,更形強烈,毫不留情地啃蝕著她的心坎,讓他開始輟泣。
「你離開我才幾天的時間,我卻覺得漫長得像是永無止盡。那種感覺太痛了,我不要再經歷了!」她哽咽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