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呀!你們不是莫麟某個紅粉知己要我離開他而找來的人?」荊無雪訝異的發現通常車伕遇到匪徒攔截都是第一個跑路,而這次她新雇的車伕卻安穩泰然的坐在馬車上。她想輕拍他一下,可還沒沾上他衣角,他就像羽毛一樣飄開。好厲害呀!
「老大,別跟她廢話,直接取下她的人頭便可以回去交差。」
「小姐,快逃。」冬梅儘管害怕得直發抖,仍不忘將荊無雪護在身後。「你們這些惡徒別過來。」
「等一下,你們要我的命至少讓我知道是誰主使的。」荊無雪越過冬梅,無畏的睜著清亮的眸子朗道。
「好,我就讓你死個明白。」為首的蒙面人冷笑,「是蘇州茶坊的李總管雇我們來殺你。」
「李伯,怎麼可能?你們別誣賴好人,李伯是我爹義結金蘭的兄弟,從小看著我們姊妹長大的,他不會做出這種事。」
「哈哈哈,你還是太天真,有句話叫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們都給他騙了。」
「小姐,等我大叫,你就趕緊跑。」冬梅壓低聲音對身後的她道。
「我不會棄你於不顧。」不知怎麼,她總覺得莫麟會突然出現保護她。
「那你們就去死吧,兄弟們上!」
「這位車伕大哥你快逃吧!」荊無雪不願連累無辜地對著那文風不動的車伕喊道。
忽然,一把利刃飛掠過來,只見車伕揚起馬鞭,輕而易舉的擋下攻擊,讓駭得抱住荊無雪的冬梅看得目瞪口呆。
不過電光石火的剎那,馬鞭如靈蛇亂竄,攻勢凌厲,讓那些蒙面人應付得手忙腳亂。
「小姐,我們得救了。」冬梅喜極而泣。
荊無雪盯著戴著斗笠的車伕,總覺得有點眼熟,「啊!莫離,怎麼是你?!」
「搞清楚,我可不是為了救你,我是想把你快點送回蘇州而已。」莫離冷冰冰的斜睨荊無雪一眼,「進去,省得礙手礙腳。」
「可是你一個人應付得來嗎?」她看著人多勢眾的蒙面人,其眼中殺機益熾,看樣子是被莫離激怒了。「要不要我幫忙?」
「哼,你別拖累我就謝天謝地。」她冷嘲。
「你這人怎麼這樣,我家小姐是好心。」冬梅看危機暫時解除,膽子也變大了。
「冬梅,別這樣,她是我們的恩人。」荊無雪轉頭,心中一陣甜,「是莫麟派你來保護我們的嗎?」
「不是。」冷淡的兩個字當頭澆了她一身冷。
她早該知道他此刻還熟睡在溫柔鄉,怎麼會想到她這未婚妻。
「該死!」一個分心,莫離手臂吃了一劍,氣憤之餘,顧不得荊無雪主僕,她騰空飛入蒙面人之中。「你們找死。」
幾個蒙面人乘機偷襲馬車。
「小姐,快逃。」冬梅已嚇得腿軟。
倏地,亂石飛擲,痛擊那些偷襲的蒙面人,紛紛吃痛得發出哀嚎。這種場景好像曾經發生過……
「莫麟,你還不出來。」荊無雪釋然的雙手叉腰吼道。
「叫那麼大聲幹麼,這不就來了。」莫麟從暗處現身。
莫離一見來人臉色驀地刷白,一個不小心腿又挨了一刀,行動稍滯,只見一道刀光向她門面掃來,就在千鈞一髮之際,數名黑衣男子加入戰局。
黑衣人冷酷快速的解決了所有蒙面人,然後像退潮一下子又消失了,連地上屍體也被帶走,若非地上血跡斑斑,要不然鐵定不會有人相信這兒剛才發生激烈的搏鬥。
莫離尷尬的跪在地上,不敢抬頭看向主子,她的私自行動已經觸犯莊規。
「那些人是誰?好厲害。」荊無雪驚歎。她都沒瞧清楚他們如何出手打鬥就結束了。
「別管他們,說,你為什麼要走?」莫麟不悅的板過她不專心的小臉。
「你有那麼多紅粉知己可以照顧你,我留下來豈不是自討沒趣。」她閃避他的接近,跳下馬車。
「雪兒,你在吃醋。」莫麟竊笑,連忙跟上她。
「你……你壞死了,別跟著我。」躍上一匹蒙面人留下的馬,荊無雪照著莫麟曾經教她的騎術,雙腿一夾,馬兒倏地狂奔。
「小姐。」冬梅瞪著她不要命的舉動,眼前一黑的倒下。
「雪兒!」莫麟趕緊跨上另一匹馬追了上去。
看著這一幕,莫離面色愴然,心口像被狠狠的鑿了個大洞。她受傷了,而相處了十幾年的他卻連瞧她一眼都沒有。
「你該清醒了。」莫艮走至她身後,拍了拍她的肩。
***
「你給我站住。」他後悔教她騎馬了,更後悔沒早點押她進洞房。
「我又沒走路幹麼站住?」她回頭扮個鬼臉,「誰要聽你的。」
「荊——無——雪。」他咆哮,急急追趕上去,「你給我停下來。」
「聽不到。」他追來了,那是否表示他心裡有她,或者只是因為責任使然?
「前面是斷崖。」
「什麼?」風聲太大了,她聽不清楚。
「我說停下來。」他拔高音量吼道,「前面有斷崖。」
「啊……」等她聽見他說什麼已經來不及了。棄馬的她只來得及抓住一旁的籐蔓。
聽見馬兒發出臨死前的嘶嗚後便掉入萬丈深淵,她不忍的閉上眼,因為自己的莽撞任性,她害死了一條無辜的生命。她自責不已。
「雪兒!」淒厲的嘶吼聲迴盪在山谷幽壑間,「不——」血色倏地自莫麟臉上流失,他茫然的跪在地上。
他那痛不欲生的吶喊,聲聲撞入她心窩,連帶的,她的心也痛了起來。
「你別叫了好不好?好像殺豬。」
「雪兒!」莫麟驚喜的從懸崖上探出半個身體俯瞰,在斷崖邊一凹處發現她正緊抓著岩石上的籐蔓,而她腳底是不見底的深谷,他的心像弓弦被拉得死緊。「你沒事,謝天謝地,你千萬別放手,我馬上下來救你。」
「我還可以支撐下去。」話才說完,誰知「啪!」地一聲籐蔓斷裂開,他的心跳也隨之而暫停,她急忙再攀抓其他籐蔓。
「天哪!你抓好。」他祈求老天保佑。打量著陡峭的地形有沒有可攀附的地方,在這種懸崖峭壁要施展輕功似乎有點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