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魏詩玎開口了,緩緩地道:「的確,我沒有考慮得這麼多,仇恨和嫉妒蒙蔽了我的心智,但現在我已經是騎虎難下了,看在同是女人的份上,我會讓妳死得痛快點。妳放心,只要我不讓煜申知道是我做的,我總有辦法安慰他,時間可以沖淡一切,我相信我做得到。」
商恩妲的心沉到了谷底,連魏詩玎打電話說了什麼她都沒聽見,只聽到最後她道:
「我已經跟警衛說過你們會過來幫我搬行李換傢俱,你們動作快一點!」
看來她是打算將她弄出翟家再滅口,那麼保鏢呢?她方才說不讓煜申知道是她做的,那麼不就是……
「保鏢……妳打算怎麼處理?」
「自然是殺了。」魏詩玎語調平淡,顯得理所當然。
商恩妲俏臉慘白,大聲道:「他是無辜的!」
「妳這人真奇怪,我要殺妳也不見妳這麼激動,對一個不相干的人妳反倒緊張。但沒辦法,他非死不可,不然就是我死了,反正他們信堂的保鏢隨時準備因公殉職,他沒把妳保護好,就算我不殺他,他也沒好日子過了。」
聽魏詩玎說得冷漠,將人命視如草芥,商恩妲心中的怒氣一點一滴上漲,當一個人豁出一切的時候,比惡魔還可怕!但她也明白,自己無論說什麼,都無法改變已下定決心的人,再說下去只會徒然自取其辱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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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恩坦一心希望有人會突然進來撞破魏詩玎的陰謀,然而當真有人來的時候,她的心反而往下沉,只聽魏詩玎對著門外的人抱怨道:
「你們怎麼這麼慢?!」
她知道來的人是來幫魏詩玎把她當行李運出去的人,這一出去她的命運大概就是被載到偏僻的地方殺了棄屍,他們說不定就把她的屍首隨地掩埋,而她的父母連女兒的最後一面都沒見到。他們大概萬萬想不到,夫妻倆為了女兒的將來千里迢迢到海外發展事業,到頭來卻白髮人送黑髮人吧!
她沉浸在悲傷中,忽然聽到魏詩玎一聲低呼,之後便見三個男人走進了房間,其中一個竟是翟亞申,而另外兩個大概就是魏詩玎找來的搬運工,雖然商恩妲希望有人來救她,但看到翟亞申她卻高興不起來。
「你……你怎麼會來?」魏詩玎力持鎮定地道,顯然十分意外。
商恩坦不禁感到懷疑,他們兩個不是一掛的嗎?難道她還會怕翟亞申發現?
「信堂這麼忙的時候,妳卻突然要換傢俱、搬行李,別人不瞭解妳,但我可不是笨蛋,妳的一舉一動瞞不過我的眼睛。」翟亞申冷笑道,突然舉手將兩個受制於他的搬運工用手刀斬昏。
魏詩玎臉色一變。「你想怎麼樣?」
「妳想呢?如果我把這件事告訴煜申或爺爺,妳就別想在翟家待下去了。」突然他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將她推向牆,一把麻醉槍落地,翟亞申另一手則鎖住了她的頸子,冷笑道:「想偷襲我,妳還早呢!」
「好,我跟你談個條件。」魏詩玎咬牙道。「我知道你對商恩妲虎視眈眈已久,現在她就在那兒,你盡可以為所欲為,只要你幫我掩護這件事,我以後什麼都聽你的。」
商恩妲臉色蒼白,這可恥的交易跟將她逼上絕路沒什麼兩樣,她打定了寧死不屈的決心,卻聽翟亞申驀地哈哈大笑,他在笑什麼?!
「你笑什麼?!」魏詩玎怒道。
「我跟商恩妲上了床,然後呢?我就變成了妳的共犯,是不是?現在是我捏著妳的把柄,等我上了她,倒變成把柄落在妳手上了,妳想我有這麼笨?」翟亞申冷下臉道:「魏詩玎,我本來以為妳還滿聰明的,想不到笨到這種程度,竟然會對我提出這種交易,真是令我失望。」
沒錯,魏詩玎知道自己想得太簡單了,女人可以為了愛不顧一切,但男人卻不見得會為了一時衝動的性慾而毀了自己的一切。或許翟亞申確實很喜歡商恩姐,但侮辱她的結果只會令她恨他,若他也想掩飾自己的罪行,就勢必得跟她一起將商恩妲和保鏢給殺了。像他這種男人,對事業的野心遠勝一切,女人對他而言可以只是玩物,永遠不會比他自己更重要,而他追求商恩妲的最大動機本來就不是因為她的美麗,而是她在翟老爺子心目中的地位,得到她的傾心意味著能得到翟老爺子更大的器重,所以他才會跟她站在同一陣線,合力破壞商恩姐和翟煜申的戀情。
但到了這個節骨眼,他的腦筋比誰都冷靜清楚,解救商恩妲對他反而有更大的利益,不但商恩妲對他感激,翟煜申也欠了他一份情,而翟老爺子更會因此感到欣慰,翟亞申在信堂的名聲威望也將更上一層樓,日後在公司就算總經理仍是翟煜申,但對他卻不能不更加尊重了。
「對,你很聰明,你為了自己的利益是非救商恩坦不可了,這一戰是我輸給了你。」魏詩玎恨恨地咬牙道。「你救了她之後別人會以為你是個英雄,但事實上你依然還是個魔鬼!」
他無所謂地聳聳肩:「我是個魔鬼,但妳卻是個瘋子。」
魏詩玎驀然哈哈大笑,尖銳的笑聲刺得人耳膜一陣難受。「沒錯,魔鬼會挑對自己最有利的方式,甚至扮演英雄,你真是個偽君子!」
翟亞申聞言只是笑了笑,並不生氣,道:「看在我們有過魚水之歡,我也不會太難為妳,到了爺爺面前我會幫妳求情的,不過翟家妳是待不下去了。」
他腳將地上的麻醉槍一挑,用手接住,對著魏詩玎的手臂,淡笑道:「妳好好地睡一覺,養好精神面對宣判吧。」
商恩妲看著翟亞申射了魏詩玎一針,魏詩玎頓時軟身昏倒在地,到了這時她才稍稍安了心,知道自己是得救了,不管翟亞申是為了私心還是正義,她都感激他及時的解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