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謝謝你相信我。」翟亞申激動地道。
「你是我的孫子,我很瞭解你,雖然你有野心,但正因為如此所以我更不相信你會做這種傻事。不過在水落石出之前你仍然是嫌疑之一,你要配合調查。」翟老爺子道。
「我明白。」翟亞申點點頭,「但到底有誰能夠自由進出翟家將恩妲擄走呢?」他一邊說一邊轉頭看向沉默站在一旁的馬昌中,問道:「馬叔叔,那個時間家裡除了傭人和輪職保鏢之外,還有誰在?」
「名單我已經列出來了,但不能排除主使者買通或早安排了傭人、保鏢混入家裡,讓我們無法防範,趁機將恩妲小姐擄走。」馬昌中道。
「唉……」翟老爺子長歎一口氣,一向精神爽矍的他宛如一下子老了不少。「亞申、昌中,你們兩個先出去吧,我有話跟煜申說。」等兩人退了出去,他慈藹地望著最疼愛的孫子,因為明白他的心情而心痛。「這件事很明顯是『那個人』做的,我不希望恩妲成為抓出那個人的釣餌,但人算不如天算,我有負商家夫妻的所托。」翟老爺子歎道。
「如果……如果不是我,她也不會遭受這種事。」翟煜申咬緊牙關道,痛苦的語氣令人聞之鼻酸。
「現在自責於事無補,我之前已經跟她說過可能會發生這種事,她表現得很勇敢。『那個人』處心積慮設計我們,恩妲在他手裡暫時不會有危險,你不用想太多。」翟老爺子道。
「邵銘龍已經跟我聯絡了。」翟煜申用手指揉著太陽穴。「說恩妲在他們手裡,我相信他確實掌握了她的行蹤。」
「他們要什麼?」翟老爺子問,再多的錢他都願意花,但他直覺這不是錢就能解決的問題。
「J珠寶的幾款首飾。」不用多說,對方列出來的是價值連城的珠寶,其中更有歐洲中古世紀女王配戴的首飾,誠屬無價之寶,更是J珠寶的非賣品,就算出再高的價錢,J珠寶也不可能會拿出來賣。
「好狗賊!」翟老爺子咬牙道。歹徒明知這些東西是信堂花再多錢也買不到的物品,想要拿它們來換人,唯有監守自盜,但如此一來信堂還能立足嗎?!世界各地靠信堂吃飯的員工情何以堪?!
「爺爺,怎麼辦?」任他再怎麼精明練達,但事關心愛女人的安危,和龐大事業體的未來,他也不禁亂了方寸。
這麼多年了,翟煜申終於叫他一聲「爺爺」,翟老爺子的心裡有說不出的激動,手中的枴杖在地上一頓,豪氣萬千地道:
「人要救,信堂也要保!你去找J珠寶的金恩先生,我要跟他密談。記住,別讓任何人知道,除了你之外,我誰也不相信。」
翟煜申胸口升起豪情,肅然道:「是!」
第十章
商恩妲無聊得快瘋了!每天有不認識的人送吃的、用的進來,但她幾乎失去了對時間的概念,當她發現這間套房是在一幢房子裡的隔間,她就放棄了呼救的意圖。喊得再大聲也不會有人聽到來救她,又何必浪費力氣?!但這密閉不得自由的空間卻幾乎令她窒息。
這樣的日子不知道過了多久,或許只有幾天,但反正她的感覺是度日如年。
這天睽違多日的馬昌中走進了她的「囚室」,一見到他,商恩妲升起的忿怒令她精神大振。
「恩妲小姐在這兒沒受到委屈吧?」馬昌中淡笑道。
她哼了一聲。「我們易地而處你就知道我有沒有受到委屈了,反正你是不會留我活口,現在又何必假惺惺!」
「妳怎知我不會留妳活口?」馬昌中揚起的笑容似乎覺得很有意思。
「內奸最怕的就是曝光,現在全信堂只有我知道你就是內奸,難道你還會留我活命告訴大家你的秘密嗎?」商恩坦嗤道。
「我或許會殺妳,也或許不會,這就要看煜申的表現如何了,妳以為這次的珠寶信堂監守自盜之後,他們還能立足嗎?我的目的已經達成,何必還冒險在那裡當內奸?」馬昌中哈哈大笑。「所以妳最好放聰明點,乖乖地讓煜申救妳,我得到我要的,妳也可以保住妳的小命。」
商恩姐臉色一變。「他……他真的要拿珠寶贖我?你想要多少錢我相信翟爺爺都會想辦法弄來給你,你為什麼非要珠寶不可?!」
「錢我不缺,我就是要信堂身敗名裂!」
他的眼中透露出陰冷的恨意,商恩妲不覺感到一陣寒顫。
「天底下最卑鄙的人,就是將別人的信任當笑話一樣嘲弄的人!」商恩妲的大眼睛忿怒地盯著他。
「妳認為他們信任我?」
「如果這樣都叫不信任你,那什麼叫信任?!翟爺爺把你當自己兒子一樣栽培,哪裡對不起你了?你竟然恩將仇報!」商恩妲愈說愈怒,她這個人雖然名聲有受人非議之處,但卻不失為一個真性情的人。
「恩將仇報?!」馬昌中嗤之以鼻,「如果不是翟老頭,我爸會死嗎?!信堂本該是我馬家的!翟老頭說我爸把信堂的管理位置讓給他,妳就信?他的兒子裡面沒一個才能比得上我,所以他死佔著董事長的位置不放,等著他的孫子裡面看哪個成材的,如果不是有個翟煜申,他還有什麼指望?把我當親生兒子?!那他怎不把信堂給我?!我在他們翟家人眼中不過是一條狗,一條忠心耿耿替他們賣命的狗!就像我父親一樣,要替他們把命給送掉!當年那一場劫鈔案,說不定就是翟老頭設下的陷阱,他怕我爸爸跟他爭權爭位,所以設計他因公殉職。」他咬牙切齒地道。
那股深沉的恨意令商恩妲感到一陣毛骨悚然,他與翟家的恩怨情仇其實她並不瞭解,但住在翟家那麼長時間,他們的互動她看在眼裡,所有人對他都十分尊重,她或許會因對翟煜申的愛而心往翟家偏,但在她看來馬昌中的不滿只顯示出他的貪婪,翟家對他的善意他似乎認為是應該的,甚至是不夠的,對他父親的死也無法釋懷,但每個犯罪者都有其冠冕堂皇的理由,她不認為這些借口足以為其罪行開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