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恩妲不知該說什麼,只是流淚,眼睜睜看著馬昌中將行李箱再度關上、鎖緊,指揮一群手下迅速離開以防生變,她的心中焦急,難道翟煜申沒有安排人將珠寶再劫回來嗎?!
「我會從外面將整間房子反鎖,我知道煜申是開鎖高手,但我勸你最好晚點再開,你若是意圖在我離開這裡之前找人將珠寶劫回去,那麼我的子彈可不長眼睛。」馬昌中冷冷地道。
翟煜申輕輕揉著商恩妲紅腫破皮的雙腕,一言不發,兩人只是靜靜地相擁,看著馬昌中一行人離開,聽著他們在外面上鎖,而後驅車離去,商恩妲焦急地盯著翟煜申冷靜的俊臉,忍不住道:
「煜申……」
他的食指輕壓她的唇,示意她噤聲,半晌之後外面的人似已走光,他才微微一笑,關心地道:「這幾天妳受苦了。」因為沒見到她身上有什麼傷痕,他才略略寬懷,不然這幾天想像著她的處境,不知她受了什麼苦,那份折磨幾乎將人逼瘋。
商恩妲搖搖頭:「他們只是軟禁我,我沒有受到什麼苦,倒是你……珠寶被拿走了,那該怎麼辦?信堂怎麼辦?」
翟煜申微微一笑,拉起她的手道:「先離開這裡再說。」
他打破了窗戶,取出一個小工具輕而易舉地解開了纏在窗外的鎖,然後鑽了出去。「在裡面等一下。」他道,不久後打開了大門的鎖,才讓她從大門走出去。
「萬一碰上他們怎麼辦?」商恩妲蹙眉憂心地問,對方手裡可是有槍的!她其實擔心他多過於擔心她自己。
「先上車,爺爺已經出動信堂所有能動用的人力,他們定不出這座山的。馬昌中以為學電影的手法騙我繞來繞去,才引我到這裡,可以甩掉我安排的人,他不知道我的訊號是發射上街星的,不是一般追蹤器只有幾公里的訊息範圍。一旦馬昌中發現了追兵,一定會再回頭想抓我們當人質的,所以我們要趕緊離開。」
商恩妲坐上了車,有些明白,卻仍是一頭霧水,雖然這解釋了翟爺爺為何找得到他們的位置,但她心中的疑團還是很多。
「你可以發射訊息到衛星讓翟爺爺找到你的位置,難道馬昌中不知道你會使用這種方法嗎?」
「他不知道有這種東西。」翟煜申淡淡道,一邊發動了車子,瞧見商恩妲愕然的神情,不覺笑了笑。「妳以為他知道信堂所有的事嗎?」
「這麼重要的東西,他怎麼會不知道?難道……難道你們早就懷疑他?但剛剛你看到他出現卻一副震驚意外的模樣,這……」
「這自然是我裝出來的。」翟煜申道。「這些年他做的確實不留痕跡,絲毫找不到證據,但是懷疑是不需要證據的,見到他之前,我和爺爺幾乎已經肯定是他,就因為他做得太乾淨俐落,所以除了他之外我們想不出有其它人有這個本事。」
「那你們為什麼不直接將他抓起來,還大費周章偷珠寶贖我?」商恩妲大惑不解。
「只有這樣才能確保妳的安全啊!他留在我們身邊看著我們如何處理這件事,我就故意做給他看,這樣他才不會對妳不利,若我們對他下手,妳反而有危險。」翟煜申瞧了她一眼,又笑了笑道:「而且他們絕對看不出珠寶是假的。」
「假的?!」她更加訝異了,珠寶鑒定專家都說是真的,怎麼會有假?!
「那確實是真的寶石製成,但卻是品,J珠寶為了防盜有製作一批等級較差的珠寶來魚目混珠,所以造型跟真品可以說是一模一樣,想要辨出真偽不是一般的珠寶鑒定專家隨便看一看就分辨得出來的。爺爺早知道有這批品,所以特地情商J珠寶的金恩先生借來一用,即使沒辦法歸還,我們也會負責賠償,倒是要令馬昌中相信我真的去偷真品困難了點,只好勸服金恩先生提早結束珠寶展,並封鎖消息,當然信堂也提供了相當的好處作為補償。」翟煜申解釋道,商恩妲終於恍然大悟,心頭的大石終於放了下來,俏臉重現甜美的笑容。
「擔心死我了,我還以為真拿了那批珠寶贖我,那我不是愧對所有信堂的人嗎?」她鬆了口氣。
翟煜申笑著捏了捏她水嫩的粉頰,交流的眼眸傳遞情意,如果不是在開車,兩人只想緊緊地擁抱在一起,一解相思之苦。
忽然間引擎之聲大作,她從後照鏡中發現有車向他們追來,翟煜申臉色一凝,道:「坐穩了。」
翟煜申踩下油門,轉眼間與後方的車興起了一場飛車追逐賽,在崎嶇彎延的山路上飆車,只有驚心動魄四個字可以形容她的感覺,往往在轉彎之際車輪只差分毫就要滑入深谷之中,或撞上山壁,只飆了一下,商恩妲已臉色蒼白、頭暈目眩、五臟六腑幾乎翻攪過來,她只能強忍著嘔吐感,盼著趕緊甩開後方的來車。
然而前方意外出現的一輛車迫使翟煜申不得不減低車速,但後方的車卻似乎沒有減速的意思,事情發生得那麼快,後車追撞了上來,翟煜申只能猛轉方向盤,一陣劇烈的撞擊之後他的車頭撞向了山壁,當他恢復了意識,第一個關心的不是自己,而是駕駛座旁昏過去的商恩姐。前方已撞得凹陷變形,後面也一定無可倖免,而他更明白這輛車隨時都有爆炸的可能。
想到這兒,翟煜申忍著週身的疼痛踢開變形的車門走下車,繞到商恩妲那邊奮力地拉開了她身旁的車門,還好這高級車鈑金夠硬,儘管變形卻沒想像中的慘,他解開她身上的安全帶,忍下住輕拍她的臉喚道:
「恩妲!恩妲!」
她身上的血跡令他心驚,只有那微弱的呼吸能稍稍地安慰他,他試圖將她拖出車外,滴滴漏出的汽油味催促著他的效率,如果車子突然爆炸,那麼他寧願抱著她一起死,也絕不願獨自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