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牽牛花同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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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頁

 

  「祖兒,我……」他不知從何解釋起,因為他是罪有應得啊!

  「我早該知道像你這種人不會專情的,可笑的是我居然這麼喜歡自欺欺人。」她接近歇斯底里地笑起來,淚水卻不爭氣地愈流愈凶。「不是這樣的!」任楚徇吼道,她的評語已經狠狠地刺傷了他。「我是犯了錯,對於那一時糊塗我無話可以辯解,但我愛你,是真的!」「住口、住口!」她摀住耳,跺著腳,彎下腰幾乎站不住。

  她的世界已經崩潰,天底下再也沒有可以相信的事情了,她以為最真摯的感情根本只是一連串的謊言,愛得有多深,她傷得就有多深,除了僅存的一點驕傲之外,她什麼都沒有,什麼都沒有了……任楚徇心疼地走向她,沒有人知道他現在有多厭惡自己,看見她的痛苦幾乎令他掉淚。「祖兒,你聽我說……」

  「別碰我!」宋祖沂揮開那雙要扶她的手,眼神中的冰冷和恨意讓他透體冰涼,而她的話則徹底擊潰了他。「你讓我噁心!」

  噁心?!她的嫌惡重重地傷了他,男性的尊嚴和驕傲支撐出忿怒的情緒。「你是高貴的女神,我配不上你!如果你夠愛我的話,如果你那天肯陪我去參加舞會的話,這件事根本就不會發生!」任楚徇負氣地冷聲說完,在她眼中出現不可置信的神色時卻加深了他的悔恨。「你去偷腥,結果卻是我的責任?!」天啊!她怎麼會愛上這種人?!

  「我……」他想彌補,他只想獲得她的諒解,但他卻不知道該怎麼做。

  「我們分手。」她冷冷地說出這爆炸性的四個字,眼神中是不容動搖的絕決。

  任楚徇臉無血色,幾乎崩潰了。「不……」

  眼見他激動地走近要碰她,宋祖沂不知哪來的力量,右手一揮,用力地一掌摑在他臉頰上,清脆的巨響過後是一片令人窒息的靜默,兩個人都呆住了,一個從沒被人甩過耳光,一個也從沒打過人,宋祖沂呆愣中強抑下心底泛起的一絲疼惜,拜他之賜,她的心已經碎了,也死了,永遠也無法再相信他了。

  「我永遠都不要再見到你。」她冷聲說完,便轉過頭,心下立了誓,從此她再也不看他一眼!他們之間已經徹徹底底完了。

  她就這麼宣佈了他的死刑,無論他有多麼愛她,都無補於事。任楚徇幾乎想跪下來求她原諒,求她再給他一次機會,但他沒有這麼做,那只會讓他更為不堪罷了,他的唇畔緩緩地浮起冷酷的諷笑,她知道他有多愛她,可是卻不肯原諒他的一時糊塗,這是否表示她真的並不那麼愛他呢?既然如此,他還留戀什麼?!

  「分手就分手,誰稀罕。」冷冷說罷,他轉身走了出去。

  聽到甩門聲,宋祖沂再也支撐不住全身的重量坐倒在地。誰稀罕……是啊,她不過是他交往的其中一個,光是何昱玫的外貌、家世,她就沒一樣比得上,他怎麼會稀罕她?!原來他也跟別人一樣覺得她高攀了他,原來他也跟別人一樣認為她不過是玩玩的對象,他們之間從來就沒有她所以為的真愛。

  不知道自己流了多少眼淚,也不知道呆坐了多久,她只希望老天爺此時能夠慈悲地立即奪去她的呼吸,她寧願被打人十八層地獄也不願面對這麼殘酷的事實。然而老天爺一點都不慈悲。

  觸目所及的每個角落,都充斥著兩人甜蜜的身影,這些回憶此刻全都化成硫酸嚴重蝕刻她的心,但那都是虛情假意!都是假的!突然湧現的恨意帶來了力量,她恨他!她不要再待在這個地方!雙掌撐地,她艱困地爬起身,拿出行李箱,她咬著牙盡一切可能快速地收拾物品。她的東西一點一滴她都不會留下,不該她的,一分一毫她都不會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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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楚徇在劇烈的頭痛中考完研究所考試,因為昨晚吵完架後他回家揪著任孟徽喝了整晚的酒,早上還差點趕不及大考。會這麼堅持著來考完試,心裡當然還是抱著完成原來計劃的希望,希望能和宋祖沂和好如初,所以除了研究所,他沒想過要走第二條路,任何沒有宋祖沂的路他都不考慮。

  做好了一番心理調適之後,他才回家,這一次他要十分理性地跟她好好地談,好好地懺悔,務必獲得她的原諒。雖然她打了他,但他活該;雖然她盛怒之下說要分手,他不也氣昏了頭答應?所以吵架的氣話是作不得準的。

  然而一踏入兩人的小套房,他就僵住了,臉色蒼白地環視四周,她的物品全都不翼而飛,拉開她的衣櫃,當然是空空蕩蕩一件衣服都不剩,瞥眼間,桌上擺著相本,一旁散亂著破碎的照片,大多用鋒利的刀片從中割開,照片裡的人只剩下他,宋祖沂連有她的相片都不肯留下,明明白白地說明他倆從此一刀兩斷、再無瓜葛。他手中抓著殘破的相片頹然坐倒,她真的……如此堅決嗎?她真的……一點都不留戀嗎?!她怎麼能這麼瀟灑、這麼狠心?!不行!不能這樣!想到這他衝了出去。

  簡雪誼不在家。儘管焦急煎熬著他,他能做的只有等。簡雪誼是她最好也是唯一的朋友,不可能不知道她在哪裡,何況那麼多東西如果沒有人幫忙也很難在一天之內搬完,所以她也是他唯一的希望了。三個小時之後,他終於等到簡雪誼拖著沉重的腳步回來了,眼睛還紅腫著,是因為方才兩個好朋友抱頭痛哭嗎?任楚徇迫不及待地迎上前,簡雪誼一看到他立即臉色鐵青,眼神像在看萬惡滔天的薄情郎、負心漢。

  「你來幹嘛?!」簡雪誼惡狠狠地道,她從來沒看過宋祖沂那種生無可戀的模樣,以前她很崇拜任楚徇,也曾語重心長地提醒宋祖沂別把感情放太重,但真到了這一天,她還是氣憤難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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