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非常非常謝謝你,像我這種笨女人恐怕一輩子也搞不懂電腦這種冷冰冰又無情的怪獸。」簡雪誼萬分感激地對任楚徇說,目的其實是要分散宋祖沂笑聲所引發的聯想和尷尬,她也實在沒想到自己光是見到任楚徇近在咫尺坐在那裡,她居然就突然變成了花癡。以至於嘴巴張開太久,現在覺得好幹。
他的薄唇微勾,露出了瀟灑的笑容,簡雪誼又呆了。
「不用客氣,要不是托了你的福,我還沒機會參觀祖兒的閨房呢。」他喜歡叫她祖兒,因為特殊關係就應該有特殊稱謂,這是他專屬的。這下換宋祖沂臉紅了。「我有說要讓你參觀嗎?」她學他挑眉,見到他的時候她才突然後悔自己沒換下這身睡衣,但刻意去換又很怪,只好將就。
「你該不是打算等我一修好電腦,連杯水也不請我喝就把我轟回家吧?」低醇悅耳的聲音逗著她,要不是有簡雪誼在旁邊,他實在很想做今晚第一眼見到她就苦苦壓抑的事——抱她、親她。
他都這麼說了,宋祖沂自然不可能做出這麼失禮的事。「那我就等你喝完水再轟你回去好了。」她眼珠子一轉笑道。
簡雪誼差點被口水噎到,這女人居然這樣跟任楚徇說話?!但偏偏任楚徇不但絲毫不以為意,還低低地笑出愉悅、好聽的聲音。她實在太過驚愕,所以當兩個人跟她道別走出房門時,她只有下意識地揮手目送。走進她有點亂又不會太亂的房間,宋祖沂真的倒了杯白開水給他,這倒不是她有意作弄,而是因為她連茶包都沒有。平常她只喝白開水,一來省錢,二來健康,所以當她把杯子遞給他時,心中不免微感歉然,還好他神色平常地接過,除了道謝其它什麼也沒說,眼睛還在忙著掃瞄她的房間擺飾。
「夏天到了,你只吹電風扇會不會太熱啊?」他邊喝水邊問,小小的房間只剩兩人,她身上清新的肥皂香,跟剛洗過的秀髮上洗髮精香味,不時地朝他漫來,身體不禁有了反應,好想將臉埋進她頸窩汲取那誘人的香甜。但這麼做只怕會把她嚇死,他是有能力在三個小時之內讓女人在床上躺平的人,卻花了三個月只能牽到她的小手,這種事要被人知道,他肯定會被笑死。
「我習慣了,也就不怎麼覺得熱。」但他在這裡倒真的會讓溫度升高。有些不知所措,她借由收拾著畫桌上散亂的書籍、圖紙來掩飾略微的慌亂。
任楚徇拉住了她的手臂阻止,笑道:「你別把我當客人行不行?別收了。」大部分的時候,宋祖沂對他還是太過於客氣,客氣得不像情侶。她的臉微紅,突覺自己笨手笨腳的。「我沒預料你會來,什麼都沒準備,真是抱歉。」她嬌憨地抓抓頭。
這個時候的她看起來真可愛,任楚徇輕輕地笑了,心裡的天使和惡魔於是再度開打。「放輕鬆一點,你什麼時候才能學會不對我那麼客氣?」他玩笑地手指在她額頭彈了一下,宋祖沂笑了起來,僵硬的肩膀下放,果然放鬆多了。
「還好你今天沒回家,不然雪誼就慘了。」她跪坐在地,將手中的東西放回桌上,想起自己不用整夜受她荼毒,對任楚徇還是很感激的。
「就算我今天有回家,我還是會來啊!反正宿舍就在附近。」
電風扇一吹,圖紙飛揚,宋祖沂苦笑一下,不假思索便傾身去撿飄落他腳旁的草圖。髮香盈鼻,她白嫩的臉蛋就在眼前,他奔竄的血流瞬間加速,來不及阻止自己,他的頭微微下傾,親上那粉嫩的臉頰。她的身軀重重一震,轟的一聲,像有什麼東西在她體內瞬間爆開,嚇得她身子急往後仰。任楚徇怕她撞到身後的桌子,眼明手快地拉住了她一隻手,不料她蹲起身子打算站起,被他這麼一拉,立刻重心不穩,腳一滑,往後仰倒,他嚇了一跳,本能地去護她的頭,下一秒,他的一手托在她腦後,另一手前臂撐著地面,身子壓著她的。
突然間變成這種局面,兩顆心都不由自主怦怦急跳起來,任楚徇對著相距不到兩公分的俏臉關心問道:「你沒事吧?」同時為突如其來的狀況笑了起來。
「沒……沒事。」她俏臉火紅,開始嚴重結巴,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看他,才發覺他實在長得該死的好看,溫熱的氣息漫上她的
臉,他不急著起身,她好像也不太介意。
然後,他的眼神變得專注,清楚地傳遞他的意圖,宋祖沂還來不及考慮拒絕的問題,他們的鼻尖已然相觸,瞬間她的心臟揪緊得讓她四肢無力,任楚徇的唇舌輕探她微張的櫻唇。宋祖沂全身僵硬,睜著大眼睛感覺到敏感的唇上傳來濕濕的、軟軟的舔吻,感覺……很奇怪,可是不討厭,然後彷彿他的耐性用完,也彷彿他的自制力崩潰,他低吟一聲,唇全然地覆蓋了她,舌尖緊跟著探入挑逗她的。當他的專注變成了火熱需索,宋祖沂腦袋暈眩,閉上了眼睛,用心感覺這惑人的親暱,這是她的男朋友,是她的情人……她想她喜歡這感覺,也喜歡這想法。
肺中一絲氧氣都不剩時,宋祖沂推開他,劇烈地喘息,而他也沒比她好到哪去。晶亮的眼瞳專注又火熱,望著她被吻腫的紅唇,似乎在考慮、掙扎是否還要再繼續,他想,可是緊繃的身體清楚地告訴他,他隨時可能會失控,而她絕對還沒有準備好。
像是突然恢復了理智,宋祖沂紅透了俏臉,抵著他胸膛的手用力推開他,身子一縮,得回了自由,這下任楚徇不用再掙扎了。看她尷尬得手足無措,轉過身似乎打算出去,他的胸口突然一緊,湧上絲絲慌亂,忍不住雙臂一橫從身後抱住了她。
「你生氣了?」他的唇幾乎貼上她耳朵,輕聲地問,滿溢的情感在胸口翻騰,他愛她,這一刻這個事實清清楚楚地浮現腦海。所以三個月來他小心翼翼地怕嚇跑了她,擔心她對自己反感,關心她生活的每一件小事,這樣牽腸掛肚不是愛又會是什麼引在她面前,他不是風雲人物,只是個愛上她的平凡男人,渴盼著她也愛他。她的心跳聲大得像打鼓。「……沒有。」聲音細如蚊蚋,任楚徇還是聽得一清二楚,然後做了他一直想做的事——將臉埋進她的頸窩,帶著笑,唇羽毛般輕輕拂過她敏感細嫩的頸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