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士槐用下巴朝得意樓的門前一點,「你看那塊白布條上寫些什麼?」
「大、胃、王。」她瞄了一眼用竹竿掛起來的白布條,幸好頭三個字她還認得。請問老伯,什麼叫做大胃王啊?」
「大胃王的意思就是吃得最多、最快的人,今年得意樓舉辦誰能先把一整桶白飯吃光,誰就是大胃王,還可以得到一項優厚的獎品.!而這些人都是來報名參加的。」他解釋給她聽。
東方樂樂臉上綻出無邪的笑容,「真的嗎?老伯,是不是每個人都可以參加?」
「當然了。」他不自覺地也感染到她的快樂。
她笑瞇了漆黑的大眼,「那我也可以去報名了。」有吃又有得拿,天底下居然有這麼好康的代志,她可不能錯過。
「你?」展士槐用一種很懷疑的眼光睨著她。
他不是看不起她,只是她看來不過是十五、六歲的小姑娘,再怎麼會吃,怎麼跟那些高頭大馬的壯漢相比?
「對呀!就是我咩!」東方樂樂粉有自信,比吃,她絕不會吃輸別人。
展士槐啞然失笑,「小丫頭,我看還是算了吧!」
「老伯,你快告訴我贏的人可以拿到什麼樣的獎品?」她撒嬌的問。
「可以在得意樓免費吃一個月。」他說。
東方樂樂的眼瞳瞬間瞪得又圓又亮,「他們做的菜好吃嗎?」
「那是當然了,他們請的主廚連皇宮裡的御廚都比不上,你說好不好吃?」
展士槐可不是在自吹自擂,而是有品質保證的。
「好棒喔!這下我一定要去報名不可。」她大聲的歡呼,聽了口水都要流出來了。「老伯,對不起,我不陪你聊天了,我現在就要去報名。」
等她拿到冠軍的頭銜,回去之後,就可以跟威威炫耀一下,證明愛吃也是有好處的。
展士槐一怔,「小丫頭——」
只見東方樂樂死命的往人群裡頭鑽去,就是想擠到最前面,只要有關於吃的,再辛苦、再累也是值得的。
「借過,對不起,借過一下。」可惜她個子小、力量輕,怎麼推也推不動,乾脆跪趴在地上,努力的往前爬。
好不容易總算順利的穿越重重障礙,來到最前方的人牆。沒想到最前線的戰況更激烈,她被擠得險些跌個四腳朝天,狼狽的抓住其它人才站穩住腳。
「哎呀!不要推我。」
坐在桌子後方受理報名的老管事劉三是臨時從展園徵調來幫忙的,因為實在太多人排隊了,遠超過他們原先計算的人數,害他寫得手都酸了,眼前還有一堆人等著,晃得他眼都花了,只得啜了口茶,再繼續下去。
「下一位。」
對方報出姓名,他執筆寫了下來。
東方樂樂雖然覺得很不好意思,可是,她真的不想錯過這次的比賽,就偷偷的給它插隊一下,暗自祈禱沒有人發現。
隊伍以極為緩慢的速度前進,終於快要輪到她了。
劉三把剛寫下的筆墨吹乾,免得翻頁時印到前面那一頁。「好了,下一位。」
她笑容滿面的說:「我叫東方樂樂,今年十六歲。」
「嘎?」劉三聽到一個帶著童音的嬌嫩嗓子,還以為聽錯了,他狐疑的抬起頭來,乍見面前站著一個長得白潤圓滾的小姑娘,一雙老眼倏地瞠大,「小丫頭,你知不知道這是在此賽什麼?」
東方樂樂睜著純稚的眼眸說:「當然知道了。」
「看你這個子能吃得了多少東西,我看還是回家去吧!」
劉三的話惹來眾人的哈哈大笑,大伙全都用一種好笑有趣的眼神看著她。
她小臉頓時一黯,「不是每個人都能參加嗎?」
劉三捻著白胡笑了笑,「話是這麼說沒錯,可是你看看其它參加的人,你一個小丫頭是比不過人家的。」
「誰說的?我一定會贏的,」東方樂樂原就氣得鼓鼓的雙頰此時像河豚似的,她覺得大家都把她看扁了,哼!她非要讓大家瞧瞧她的厲害不可。「老爺爺,你讓我參加好不好?拜託嘛!」
「這個嘛……」在劉三左右為難之際,他的眼角瞟到站在不遠處的展士槐,見他點了頭,他才欣然道:「好吧!就破例讓你參加。」
東方樂樂撲過去,啵了他的臉一下,「謝謝老爺爺。」
「呵呵,」劉三樂得笑歪了老臉。
待所有的參賽者都報了名,現在只等著下午的正式比賽。
未時一到,所有參賽者各就各位,每個人面前各擺著一桶熱騰騰的白米飯,人人摩拳擦掌、躍躍欲試,準備大展身手。
東方樂樂的臉上漾著信心滿滿的笑意,雖然她的對手都是些人高馬大的巨人,相形之下,她倒像是闖入大人世界中的小娃娃,可是,她一點兒也不害怕,她生平無大志,就是喜歡吃,她相信這種恍賽絕對難不倒她。
此時,皇甫俊從店裡走出來,掃了現場一遍,除了參賽的五十個人外,兩旁更是圍滿了看熱鬧的群眾,將整條街擠得水洩不通。
他舉起雙手示意大家安靜下來,朗聲的說:「各位鄉親,今天我們得意樓舉辦這個大胄王比賽,就是希望能拉近彼此的距離,本店對所有的客人一向一視同仁,沒有貴賤之分!歡迎大家光臨指教。」
皇甫俊的話引起很大的迴響,在場的群眾報以熱烈的掌聲。
「未時已到,比賽將要開始,凡是第一個將白飯吃光的人就是大胃王,將可以免費在得意樓享受一個月的美食。」
掌聲仍是不絕於耳,底下的參賽者更是露出迫不及待的神情。
皇甫俊接過銅鑼,拿著梆子敲了一下,「比賽開始。」
所以參賽者同時動了起來,一個個拚命的將白飯往嘴裡塞。
「加油。加油!!」
週遭的人大聲的為參賽者加油打氣,歡騰的氣氛比過年還要熱鬧。
東方樂樂無視其它人狼吞虎嚥的模樣,維持穩定的步調,一勺一勺的吃著,雖然小臉都沾滿了飯粒,心情卻很愉快,不像其它人吃得一臉痛苦相,又不得不硬塞到喉嚨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