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說不辛苦,你看你,開了店之後,整整瘦了一圈。」他心疼極了,恨不得自己能幫她分憂解勞。英昱妃看著他面前完好如初,乾乾淨淨的碗筷,
「你不吃嗎?」
「唉!看你這個樣子,我怎麼吃得下。」
「我什麼樣子?」她一臉不解的摸摸自己的臉,緊張兮兮的從皮包裡拿出隨身攜帶的鏡子來照看。
「不會啊,我挺好的,還是一樣的美麗可愛又迷人嘛!」她不害臊的說。
「你可不可以收斂一點?」他痛苦的摀住臉,實在是受不了她噁心的自戀。
「為什麼?你不覺得這樣子有助於自己的信心大增?」她自有一套說辭。「這一家的鹽酥蝦炒得很棒,你吃吃看。」她好心的撥了蝦殼遞給他。
「這樣子誰會相信你失戀了呢?」他一個人嘀嘀咕咕的說。
「我不是失戀,我是分手。」英昱妃耳尖的聽到了。「是誰規定分手後一定要借酒消愁,或是以淚洗面的?只有笨人才會自我虐待。何況我忙得很,哪有閒工夫去想這些事情,人要實際一點。」
她吃得津津有味,泰然自若、神清氣爽,沒有任何傷痛的跡象。
「喂!老闆,給我兩罐啤酒。」她轉頭吆喝道;
「你要喝酒?」范安生詫異的傻了眼。「我看不太好,你還是……」
「我拜託你安生,你別拿我當小孩子看待可不可以?我已經二十五歲,不是小孩於了,再說喝酒又不礙事,平時我在家沒事也會陪我老爸喝上一、兩瓶的。」她翻著白眼受不了他的過分小心翼翼。 「你放心,這一點酒量我有的,來吧,你陪我喝幾杯。」
范安生被她硬灌了幾杯苦酒下肚。
「妃妃,你真的一點都不在乎和思樂分手嗎?」他好奇的問。
「剛開始的一、兩天是有些不習慣,晚上偶爾還會想著他,不過現在不會了,一點感覺都沒有了,純粹當他是一位老朋友。說實在的,我喜歡現在這樣子,因為我不用成天掛念著他,也不用費疑猜他有沒有又背著我在外頭搞七拈三的,更不必等不到他而慘遭他放我鴿子。現在想起以前的生活,真覺得佩服自己還能夠過得下去。」她笑了笑,恍如隔世的說。
「你真的沒有一點點想回到思樂的身邊?」他頻頻追問。
「沒有。」英昱妃答得乾脆,想都不想。
「真的沒有?」他不相信。
「你是好奇寶寶啊?問個沒完沒了。我說沒有就沒有嘛廠她不耐煩的說。
「我不相信你這麼無情。」范安生喃喃自語。
「你太低估女人了。女人跟男人不一樣,女人多情的時候很多情的,就算你拿掃把轟她走,她都不會走的,可是一旦絕情的時候,你就是粉身碎骨,她也會不屑一顧的。」英昱妃一口乾杯的說。
「但是你和思樂十幾年的感情,你真捨得?」換成是他,他就辦不到了。
她夾了口菜吃,「這不是捨不捨得的問題。」
「不然是什麼問題?」
「是我們究竟適不適合的問題?」她有些無奈的說。
事實上最令她痛心的是,她不能理解,為什麼這段感情會脆弱得禁不起考驗?是否他們的感情根本就不夠堅固?
「你覺得你們不適合嗎?」他想知道她有什麼看法。
「你不覺得嗎?」英昱妃反問。「你先告訴我,你對我們兩個有什麼看法,要誠實說喔!不能淨挑好的說,壞的不說。」她警告著。
范安生點點頭,沉靜了一會兒才緩緩開口。
「你們兩個的確在很多地方很不適合,像是個性上、興趣上還有觀念上,可是我認為,世界上沒有一對情人是天生一對的,多數的情侶也都是需要多次的溝通、摩擦,最後才尋找出屬於他們自己的一套相處模式。」
「你說的對。」她放下筷子,「但是,你有沒有想過,我和思樂的問題就是通常是我在溝通,可是他依然故我,不改他自命風流的死性子,他壓根兒沒有將我當成一回事,我承認,我脾氣是不好,可是我也不是沒有理由像瘋狗一樣亂吠啊?哪一次不是他太過分惹毛了我,我才吵得翻天覆地的?
「你說,這樣子怎麼相處?就算今天我們不分手,往後有朝一日還是會分手的,因為我們沒有溝通,只是不斷的摩擦。」她中肯的說出心裡的話來。
「如果他能像你一樣就好了,安生,你知道嗎?我曾經異想天開過,如果我們是情侶,我想我們一定會過得很好。」她不忌諱的說。
英昱妃的話,隱隱牽扯著范安生心底深處埋藏的感情,他若無其事的莞爾一笑,但是心底卻攪晃得厲害,一顆敏感的心小鹿亂撞。
如果!這個「如果」好誘惑人啊!如果真的有如果,那麼他終將耗盡一生用力的守候與呵護。
☆ ☆ ☆
一個月後。
在和英昱妃分手的前兩個星期,麥思樂依然生龍活虎的維持他糜爛的感情私生活,除了席若珍之外,他還意猶未盡的在PUB裡,物色了兩位身材高挑的女孩。
呵呵呵!人生得意須盡歡!他幾乎將每天的時間填塞得多彩多姿,香艷刺激。
其實這樣的生活他是被逼的,因為自從席若珍知道英昱妃退位之後,便開始漸漸的露出狐狸尾巴,想要密不通風的掌控住他,所以他只好先下手為強,一是另辟新歡尋找出路,二來是想挫挫席若珍的銳氣。
然而日子進入第三個星期的某一天,麥思樂無端端的突然思念起英昱妃來,他試著一整晚坐在電話旁,鼓起勇氣想打電話問候她,但是,當他一提起話筒時,又退縮了,就這樣提提放放的磨了他一整夜,最後還是無疾而終。
邁入第四個星期後,麥思樂開始反常的謝絕一切的交際應酬,下班後,他哪也不去便乖乖的回家。他總是一個人坐在冷清清的客廳裡,羞愧的回想分手當晚的火爆爭執,怪起自己那張口不擇言的爛嘴,竟說了那麼多令英昱妃傷心的狠話,逕自打著自己的嘴,藉以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