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沛恩看著他有如旋風般的衝了出去,臉上出現一抹深思。
他緩緩踱至窗台下的沙發前,好整以暇的坐了下來,他倒要看看是哪一號人物有這麼大的影響力,竟然能讓江若凱拋下公事不顧一切的前往接載。
* * *
傅沛恩怎麼也預料不到江若凱帶回的竟是一個精靈般可人的女孩。
在注意到杜斐兒難得的絕色外,傅沛恩靈敏的雙眸更是不錯過他們兩人之間奇特的舉動。
只見江若凱不斷的想將杜斐兒拉離,怎奈杜斐兒就是巴著他的手臂不肯放,兩人就這麼僵持不下,教傅沛恩看得心裡直髮噱。
他大笑出聲,立刻終止他們之間的小戰爭,兩人的視線一起向他望了過來。
該死,江若凱低咒了一聲,他怎麼會忘了傅沛恩的存在!眼見他笑得如此開懷,萎時滿臉漲得通紅,恨不得腳下有個地洞能夠鑽進去。
而杜斐兒仍然緊緊纏著江若凱,但她的眸子驚艷的盯著傅沛恩,心想,這男人簡直帥得過火!
「他是誰?」
江若凱敏銳的察覺到她的聲音有異,低頭一看,她正一臉癡迷的看著傅沛恩,只差沒有流口水,不禁使他怒從中來,心頭奇異的湧上一股酸意,連眉心都打起結來。
他語氣僵硬地為他們介紹彼此,在聽到杜斐兒甜膩的喊了聲「傅大哥」時,他眉頭揪得更緊了。
而他渾然不覺自己反常的行徑,已全落人傅沛恩眼中。
沒安好心的,傅沛恩將杜斐兒輕輕帶離他身邊,當手臂頓失重量的瞬間,江若凱竟感到一股悵然若失的感覺襲上心胸,他冷眼看著傅沛恩拉著杜斐兒一塊坐下來,熾熱的目光足以將傅沛恩握著杜斐兒的手灼燒出洞來。
傅沛恩和顏悅色的端視著杜斐兒,「告訴傅大哥,像你這麼可愛的小姑娘,怎麼會和若凱混在一起?」
混在一起?什麼形容詞?江若凱濃眉不悅的一挑,瞧他說的好似他是個誘拐無知少女的大野狼。
杜斐兒立刻喜歡上眼前這個愛笑的男人,不像某個人——她的眸光飄向寒著酷臉了無笑意的江若凱——老是吝於給她好臉色,不過,他在她的心目中是世界上任何寶物都無可比擬的。
一抹淡淡的,混合著嬌羞與柔情的笑意蕩漾在她粉紅的唇邊,「他是我老——」
「我和她沒有關係。」杜斐兒「公」字未來得及出口已被江若凱搶先一步否認,他瞪了她一眼,彷彿在警告她不准胡言亂語。
傅沛恩怎會沒留心到江若凱的眼色,他愈是有心隱瞞愈是有鬼,難怪他在新竹一點也不想家、不想老朋友,原來是樂不思蜀。
傅沛恩拍拍杜斐兒雪白的手背,鼓勱地道:「別怕他,有傅大哥替你頂著,有什麼話儘管說。」
杜斐兒最在意的畢竟是心愛男人的喜怒哀樂,在江若凱的威脅暗示下,她不禁露出猶豫之色。
「其實……說來話長,」她邊說邊偷偷瞄著江若凱,深恐會說錯話惹他不快,「我……總之,我無處可去,是老——是他收留了我。」好險,她悄悄吐了吐舌頭,差點又說溜了嘴,不安的視線瞟了江若凱一眼,他一瞪眼駭得她氣也不敢吭一聲。
見她如此在意江若凱的感受,傅沛恩頓感欣慰,或許唯有她純淨無邪的心,方能進入江若凱自閉的心扉。
不過,他還是比較欣賞她方才險些逼得江若凱失控的膽識,瞥了一眼面無表情的江若凱,一抹邪惡的心思漸漸冒了出來……
他關注的凝視著杜斐兒,彷彿她是個小可憐一般,「你怎麼會無處可去?發生了什麼事?需不需要我幫忙?」
他過分殷切的熱情令杜斐兒有些招架不住,「我……謝謝傅大哥,我現在過得很好。」她無措的看向江若凱,他視若無睹的連眼皮也不抬一下。
噁心的傢伙,江若凱的嘴角嫌惡的扭曲了一下,沒想到一段時間未見,傅沛恩已心性全改,那麼噁心造作的話也說得出口。
而他愈是悶不吭聲,傅沛恩便玩得愈起勁。
他刻意壓低音量,但仍足以使江若凱聽得一清二楚,「若凱對你似乎並不是很好,瞧他打從一進門就對你沒好臉色過,你和他在一起必定過得很委屈,不如你跟著我吧,我帶你回台中,保證讓你——」
江若凱冷然犀利的直視著他,「這是一個有老婆、有家庭的男人該說的話嗎?斐兒涉世未深,別用你邪惡的思想牆污了她的純潔。」
賓果!保護欲可被他逼出來了。
傅沛思小心的藏起笑意和竊喜,十分無辜地道:「我只不過是想提供斐兒一個工作機會,我哪裡邪惡了?」
「是嗎?」鬼才相信他的心思有這麼單純,「什麼樣的工作?」
傅沛思咧開嘴一笑,「我的秘書。」
哼!果然有問題,「我記得這個職位並不缺人。」
「現在缺了。」
騙鬼!江若凱目射冷芒,「除非你打算解雇麗莎,而她已經為你工作五年了,沒有了她,你甚至連自己的茶杯都找不到。」
「唉!你說的沒錯,」傅沛恩無奈的歎著氣,「但我總不能為了一隻微不足道的茶杯不讓麗莎結婚,即使我再需要她,我也不能枉顧人權。」
「麗莎要結婚了?」江若凱滿臉的不信,「為什麼我沒有聽說,好歹我也是她的老闆,她總不會吝嗇到連一張喜帖也不寄給我吧?」
「你放心,喜帖絕少不了你,」他的主意又繞回杜斐兒身上,「這下子你總該贊成讓斐兒待在我身邊了吧?」江若凱冷哼一聲,拒絕作回答。
他不出聲,傅沛恩狡猾的自動視他為默許,轉而向杜斐兒道:「若凱答應了,你呢?你可願意?」
剛剛這兩個男人你一言我一句的,完全沒有她插嘴的餘地,現在卻不約而同的把最艱難的問題丟給她,真是奸詐。
她幽怨的望向江若凱,「你真的答應了?」